“啪——”話未說完，臉上傳來一陣劇痛，他整個人呆呆地看着華霏。

華霏揉了揉有些用力過猛的手腕，抿着唇厭惡地盯着他：“到了現在，你還是不知悔改，你幹出了這樣的事，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

華母回過神來，尖叫一聲，就要撲上去厮打華霏。

華霏往後退了一步，看着華父，忽地露出一個淺笑來：“我改主意了，我可以讓黃書記原諒我這位弟弟幹的蠢事。”

三人同時看着她，眼神帶着一絲希冀。

華母立馬不哭了，整理了一下裙擺，頓時又恢複成了豪門優雅貴婦的模樣。

華母：“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你弟弟的嗎，我們可是一家人。”她上前一步，企圖挽上華霏的胳膊。

華霏避開了她的手，眼裡閃過一絲譏諷，和這些人虛與委蛇真讓她感到惡心。

華霏從包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華父：“但你要把這個簽了。”

華父直直的盯着她，看着這個從未被他放在眼裡過的女兒。

他接過紙張，那是一份合同，大概是剛打印出來，紙上還殘留着一絲熱意。

華父看着紙上的東西，瞳孔猛地一縮，暴怒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将那疊紙扔到華霏的身上，仿佛那是什麼髒東西。

華霏也不惱，忽地一笑：“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華董現在就已經老眼昏花了嗎？”言語帶着毫不掩飾的嘲諷。

華母将東西一把搶過，看清上面寫着什麼後，滿臉不可置信。

“斷……斷絕關系協議書？！”

華霏勾了勾唇：“簽了這個，我就幫你們。”

看着這臉色各異的一家三口，她頓時感覺自己像個反派一樣逼迫他們。

就真的很爽！

她有些好奇她的好弟弟在這對唯利是圖的夫妻心裡的分量有多重。

華父臉色陰沉，咬牙切齒道：“好好好，隻是翅膀硬了，我華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畜生，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哪一樣不是靠着華家得來的？！”

盡管華霏早已看清他們是什麼樣子的人，對他們的愛不抱任何希望了，但聽着他的這一番話，心髒仍然感到一陣酸澀。

鼻頭微酸，華霏強忍着突如其來的淚意，一字一句道：“哪一樣都不是！”

“在十二歲前是奶奶在照顧我，十八歲以後，我上大學的費用是我自己兼職掙來的，至于你們？”

華霏輕笑一聲：“和顧家聯姻賺的錢不少吧？利用我從顧乘歸那裡吸的血足以還清你們花在我身上的錢了。”

從沿城到京都三四個小時的車程，她花了十二年，迎接她的不少父母溫情，而是一次次的傷害和逼迫。

愛人如養花，她所汲取到的陽光和養料來自奶奶、好友、鄰居甚至陌生人，但唯獨沒有一絲來自他們。

華父被氣的一個後仰，抖着手指着她：“你……你……”嘴張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華母仿佛意識到自己即将失去什麼，含着淚握着華霏的手：“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們，媽媽給你道歉，你不要再鬧脾氣了。”

華霏沒有理會，甩開她的手，随便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靜靜的等待着華父的抉擇。

華耀知道自己有救後，眼睛一亮，快速的将合同塞到華父面前，往他手裡塞了支筆：“爸，救救我，她要斷就斷呗，離了華家她什麼都不是，回頭還不是要灰溜溜地滾回來求我們。”

“爸，那可是黃書記，不簽，我們華家就要完了。”

不知道是那句話打動了他，最後華父歎了口氣：“你最好說到做到。”

随即在最後的簽名處簽下自己的名字。

華母呆呆的看着這一幕，渾身的力氣被抽空般癱坐在沙發上。

華霏不知道他的妥協是為了自己的寶貝兒子，還是自己的寶貝公司，也不想知道。

華霏冷漠地看着他們，頓時感到索然無味，她将合同收好，轉身離開。

華家這一家三口遠遠的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明白這個從沒放在心上的女兒、姐姐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或許從她瞞着所有人離婚時，就該意識到吧。

今日的陽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意融融。

“甲方與乙方斷絕父女關系，以後甲乙雙方各自獨立生活，互不幹擾……”

華霏看着合同上面的字，忍不住彎了彎眉眼。

束縛了自己二十幾年的枷鎖就此斷裂，她迎來了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