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元璟眨眨眼:“啊?媚什麼?”
“媚粉啊。”晏時君已經比了一半心出來,本來他還覺得俞元璟是真在疑惑,但等他轉頭和這金毛小仔一對視後——眨眼頻率兩下再兩下。
不用說了,裝的。
“……”晏時君反其道而行之:“幹嘛?幹眼症嗎?”
“……”俞元璟癟嘴,啪一下拍開他的手,說:“有什麼毛病。”
媚粉計劃自此告終。
旁邊一直托腮作沉思狀的九月忽然“诶”了一聲,拍拍晏時君的胳膊,急道:“你快看,看珠寶攤老闆準備說什麼?”
彼時瓷器還在敲鑼打鼓,聲嘶力竭:“諸位妖哥妖姐今日一定要為我評評理啊!近來瓷業本來就不景氣,我特意起了個大早過來占攤位,這珠寶攤老闆居然還給我搶去了!諸位說說,哪有這樣的理啊!”
底下黑壓壓的妖群頓時如煮開的沸水一般炸開,叽叽喳喳、交頭接耳。
符紙跟珠寶對視一眼,後者點了下頭,上下嘴唇輕碰。
“嗯……”晏時君坐得不是很正,左胳膊支在桌沿上,食指中指卡着下巴,輕輕摩挲着,一臉深思熟慮。
看着還挺正經,實則不然,桌下還翹了二郎腿,沒抖。
明明看起來十分有九分的不正經。
珠寶說完就撥開人群沖上了台。
晏時君下了定論,說:“他說交給我yin yin,我一定會做到的,放心。”
九月恍然大悟:“這麼說他倆真有可能是一夥的!那珠寶攤真的很冤枉!鳴冤敲鑼,有膽量,好骨氣!”
俞元璟默默伸出手,攤平,虛空往下壓,像仙俠玄幻劇裡運氣功一樣。
他呼出一口氣,語氣極淡無比:“淡定……淡定……,反轉……反轉……”
“……”
九月先噗嗤一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超凡脫俗的接班人,早年出家看破紅塵的傳承者哈哈哈!”
他笑出了眼淚,嗆了幾聲才勉強穩住呼吸,“哥,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像什麼,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比喻,雖然淡但是說你像菊花像蓮花都不太得勁兒,但我現在想到了。”
比俞元璟更快表示疑惑的是晏時君。
他側頭,冷冰冰的眼神橫掃過來,嘴裡蹦出一個字:“說。”
“啊?這是該嚴肅的情境嗎?”九月雖然不懂,但還是挺直了腰,清清嗓,認真道:“我腦子裡飄過了一團白花花的東西。”
晏時君:“人腦?豆腐腦?沐浴露泡沫?面粉?頭皮…屑?…肥肚子?慕斯蛋糕?布丁?奶油?什麼花?羊?雪?雲?是什麼你說呀。”
“……”九月:“!你機關槍哒哒哒說這麼多我怎麼插嘴!”
晏時君:“嗯,大人講話小孩子确實不太好插嘴。”
……呃。俞元璟手撐在眉骨處瞥過腦袋,心想他以前怎麼就會跟這麼個人談?
噢不對,嚴謹點兒,是這麼個npc的初始設定。
他緩好了,想裝得若無其事再坐好,誰知一擡頭又不小心看見了幾條明晃晃的彈幕。
熟悉的榜一姐:“不要啊我不行了,頭皮屑和肥肚子是什麼玩意兒?來人!把他嘴堵上讓他别說了!好好的一長了個嘴,鬧心![裂開]”
蘑菇蘑菇睡覺吧:“啊?啊?啊?[驚恐],此處沐浴露的作用是……?”
喵喵:“屏蔽前意外刷到的直播間,然後就沒然後了,一直沒舍得出去[淚奔][淚奔]”
喵喵:“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猝死姐姐,我眼熟你很多次了,跟着你磕了好幾對人馬鬼妖。雖然說沒磕錯過但這裡俺還是想反駁一下,他為啥是一?這種嘴欠的沒頭腦被人前淡如菊人後不知道怎麼樣的一*起來難道不帶勁兒嗎?”
榜一姐:“隻能說天賦吧,一點點天賦而已,信我準沒錯。”
俞元璟的臉色是變了又變,他又緩不好了,手擋在臉前一直沒敢放下去。
但他餘光卻能瞥見屏幕裡不停綻放出的七彩炫光——亂七八糟的禮物特效。
那邊兩人終于理論完了。
九月非常正經,臉上不帶一點兒笑意。
他說:“剛開始是柳絮,後來覺得太輕了,也沒味道,然後就慢慢想成了棉花糖。有那麼一點點的重量,還有甜味兒,隻是又怕風一吹給吹化了,怕哥受到什麼傷害。”
“…………”
晏時君也不知道自己放下了翹着的腿。他手也不撐下巴了,也不歪坐着了,像要跟人談判似的盯着直播畫面。
“嗬。”沒多久,他笑了一聲,還點點頭。
偏偏九月還繞過他去看俞元璟,問得很真誠:“哥,你覺得棉花糖這個形象怎麼樣?你愛吃嗎?”
“呃…嗯…,還可以,都還可以。”俞元璟也朝他笑了笑,就是這笑看起來有點兒苦。
“還可以啊?”晏時君咔一下扭過頭,盯着俞元璟,眼裡帶着些探尋的笑意。
俞元璟也看着他,忽然也笑了,提高了音量又對九月說了一遍:“其實我覺得還不錯。”
九月立馬點頭:“是吧,我也覺得。”
兩人一唱一和,甚至還穿過晏時君,在他頭頂擊了一掌。
“觀衆朋友們不要走開,這裡是45号直播間,三人共處一室。房間号亂碼了沒關系,愛在心中,有愛就記得~”九月對着鏡頭各角度比了好幾個心。
視頻恰好放到珠寶在台上跟瓷器争執起來。
俞元璟注意到符紙一個人偷偷繞出人群,慌慌張張往一路口跑。
路口有面綠旗,金色提了鬼畫符,看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