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平下意識後仰,在後腦勺撞到玻璃前被五條悟伸手擋住,沒什麼疼痛感。
夏油平伸手把眼前的臉推開:“幹嘛!”
五條悟嬉皮笑臉:“讓夏油看清楚啊!”
夏油平隻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我視力很好,看得很清楚,不用湊那麼近!”
“可是我也想把夏油看清楚。”
一句話把夏油平幹懵了。
片刻之後,他用略微遲疑的語氣詢問:“你視力不好?”
五條悟發出爆裂的大笑聲,好似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夏油平一臉麻木,卻也沒有詢問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他其實不關心,剛剛甚至隻是覺得懵,所以随口聊了兩句。
好在五條悟的笑聲也不是一直持續,手機短信聲打斷了他的笑,掏出開一看,原本站沒站相的人立馬站好。
收起手機,五條悟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夏油平隻是看着他,沒吭聲。
其實他想說‘不用來也沒關系’,但總覺得說出來這家夥肯定會繼續跟他掰扯到底要不要來找他,于是他選擇不說話。
五條悟揮手:“走了。”
他邁開腳步,離開,沒入人群,消失于人群。
夏油平就這麼看着他離開的方向,一聲不吭。
許久之後,他收回視線,再次擡頭看着天空。
天很藍,萬裡無雲,那個藍色,還真跟五條悟的眼睛一模一樣。
藍天能囊括整個世界,五條悟的眼睛好似也能無限延伸,包容世界。
明明跟他性子完全不搭。
開學前夏油平把兼職安排得很滿,所以還真是晚上九點才回的那個家。
按門鈴,等待接通後說了一聲‘是我’,話音剛落裡邊就挂了電話,然後咔嚓一聲響起,是院門電子鎖打開的聲音,他推開院門走進去。
随手關門,走到門前,這次是伸手敲門。
門後邊傳來腳步聲,很快門被打開。
跟他一樣有着黑色頭發的女子臉上有着怒意,看到夏油平的時候埋怨一句‘怎麼才到!’
夏油平不解釋,隻是拿起鞋櫃裡給客人準備的拖鞋,換上。
女人沒得到他的回應更不滿了,不過因為想到把他叫回來的原因,她還是隐忍不發,往裡邊走去。
夏油平跟上,到了客廳就發現坐着的兩人氣氛不好,劍拔弩張。
黑發少年看到夏油平的時候很是有禮貌的打招呼:“哥哥,你回來了。”
夏油平‘嗯’了聲:“傑又長高了。”
夏油傑聽到這一聲倒是笑了,剛剛緊張的氣氛也因為他們的對話沖淡了一些。
不過這是針對他們兄弟二人,作為大家長,夏油家的一家之主,夏油麻禦一個人坐在三人座沙發上,正中間,雙腿大開,一個人霸占整個沙發。
他臉上滿是怒氣,在夏油平到來後沒有任何改善,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父親。”一聲問候,很平淡,沒什麼感情。
夏油平的視線掃過單人沙發,然後過去拉了一張小凳子到同樣坐着小凳子的弟弟身邊,坐下。
夏油美子落在單人沙發,她和丈夫夏油禦麻占了位置優勢與夏油平夏油傑兄弟兩對持。
最先忍不住開口的還是她,她看着兄弟兩:“平你也該好好關心你弟弟,就是因為你不跟弟弟溝通,所以弟弟才做出那麼不可理喻的決定!”
夏油傑立馬辯解:“媽媽,這跟哥哥沒關系,是我自己的決定。”
夏油美子瞪着他:“做哥哥的沒有做好榜樣,所以才讓你也跟着學。”
夏油傑瞬間哽住,一時間沒能找到反駁的話語。
夏油平倒是平靜,不為自己辯解。
而且,媽媽說的也沒錯,不論奶奶去世後他在外邊租房子住還是這次的上東大,他都沒有跟他們商量。
想到這些夏油平嘴角一扯,心底對于‘商量’這個詞很是玩味。
畢竟最需要商量的年歲早已經過去,沒有養成商量的習慣自然不會有那個意識。
夏油麻禦終于開口:“事已至此,現在不是教訓他們兄弟的時候,還是想想怎麼解決。”
說着,他看了眼一直沒有吭聲,甚至表情都沒有變化的大兒子:“平去東大不提,那裡師資确實很好,但是傑,你報的那個是什麼,宗教學校?你想做什麼?畢業出來要當和尚嗎!”
夏油傑第一反應當然是反駁,不是和尚,是咒術師。
他擁有龐大的咒力,強大的術式,他們說他一定能成為保護别人的強大咒術師。
不僅僅是父母和兄長,鄰居,朋友,甚至不認識的人。
既然擁有力量那就有責任利用這些力量去保護别人,而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咒靈的事不能讓普通人知曉,夏油家隻有他一個人能看到咒靈,擁有術式,所以他不能對此做任何辯解。
最後夏油傑低着頭:“父親,這事我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夏油平此時終于開口,滿是疑惑:“當和尚?”
這個家在他沒有參與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