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要是娘娘這胎是皇子,我能得多少獎賞?”
蘇雪盯着金翠,“你說真的?”
這蘇雪真是長了雙過于大的眼睛,讓人看着心裡瘆得慌,“你現在做得了遼王的主?”
“那是自然。”蘇雪說起這個腰闆都挺直了,“王爺現在什麼都聽我的。”
這是個什麼做派。
就如同金翠這般熟悉後宮的人,都沒見過幾個像蘇雪這樣恃寵而驕的妃嫔。
“那進了遼王府……”金翠得把待遇問清楚,聽說這遼王府的人都是遼東來的,是群野人,可不像宮裡這些下人一般,好歹都在内書房學過兩天。
蘇雪知道金翠想的是什麼,他們這些鳳凰被貶到雞群的時候都擔心,“你放心,遼王府的人雖然脾氣差了點,但是人很淳樸,如果有人領着,必能各司其職。”
遼王府的人直來直去,沒心眼子,尊重領導,絕不多事。
金翠點點頭,“那份例……”
她都叫金翠了,那要是沒有油水的差事,她可提不起什麼興趣來。
“你也知道就隻王爺遴選官員的事情,我就,”蘇雪挑挑眉毛,先把人哄來再說,“這個數。”
金翠果然心動,露出笑容。
蘇雪看幫遼王府找管事的事情大概成了,把準備好的禮物交給金翠,那是一支翠玉簪子,包了金。
“你還準備了這個?”金翠看蘇雪是真有誠意,稍微矮下身子讓蘇雪給自己戴上,“但是先說好,這事我怎麼也要等娘娘同意才行。”
“這我當然懂,”蘇雪笑眯眯地将簪子别進金翠腦後,“那就一切拜托——”
“什麼人!”陸修良一聲大喝,金翠和蘇雪倆人都吓了一跳,第一時間跪下來。
陸修良猜都沒猜到是這倆人,與旁邊的嚴嘉都皺起眉來,蘇雪和金翠交好不是什麼稀奇事,稀奇事是這次竟然被聖上撞到了啊。
這宴席到中間,蕭弘辰說自己酒醉,想要出去逛逛消下酒氣,問蕭景翰是否願意同行。
蕭景翰欣然同意,兄弟倆帶着大隊朝臣就這樣走出大殿,大家繞到後花園處,看到有人影閃閃綽綽,其中還不時傳出調笑聲音。
要是平常看到這些,衆人都會有意回避,但是蕭弘辰是個沒眼力見的,就定在那不動,轉頭問蕭弘辰,“皇兄,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蕭景翰眯起眼睛,頭一轉過來,陸修良那大嗓門就喊出聲。
“蘇雪?”蕭弘辰又是一發問。
現在難堪的人将不是皇上了,陸修良松口氣,但是又擔心起來,都被趕出宮去了怎麼這蘇雪還能給自己惹事呢。
今天老祖宗沒在,就靠他一個人伺候,這次要是搞砸了,他未來掌印的位置怕就涼了。
蘇雪跪行幾步,“參見陛下,”他委委屈屈地看蕭弘辰,“王爺。”
“你怎麼在這,”蕭弘辰真是醉了,迷迷糊糊地看着蘇雪,“那個是?”
“奴婢是,坤甯宮金翠。”
蕭景翰比蕭弘辰精神點,一瞧金翠那顫顫巍巍的樣,又看蘇雪手裡的那根簪子,“你們在此,”他頓了下,給此事下了個定性,“行何污穢之事呢?”
“……”蕭弘辰恍然大悟似的,張着嘴看蘇雪,“你,你!”
這下熱鬧大了。
身後的大臣們酒全醒了,翰林院的老學究更是把臉都捂上,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陸修良比蕭弘辰更氣,眼前都開始發白了,“宮規森嚴,豈容你們放肆!”
金翠剛俯下身子打算說清,蘇雪那邊卻突然撲在蕭弘辰腳邊,“王爺!都是奴婢一心愛慕金翠姑娘,她什麼都沒答應啊!”
他叫聲之凄厲連剛剛表演的戲子都自歎不如。
“你喜歡她,”蕭景翰的眉間皺起來,“你可知道她是皇後手底下的大宮女,你憑什麼喜歡她?”
“陛下,奴婢正是知道自己的渺小,才這般攀扯金翠姑娘,要是懲罰,就請陛下隻懲罰奴婢一個人吧。”蘇雪已經完全沉醉在自己癡情的角色裡了,跪在地上痛哭,“多情自古空餘恨——”
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好看。
若按蕭景翰的個性,早就該在蘇雪開口前就賜蘇雪和金翠二人雙雙杖斃了,但是他卻沒這樣做,嚴嘉的眼神看向了蕭弘辰。
果然蕭弘辰不負衆望,顫抖着手指着蘇雪,“你對她是真心的,那,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