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例說明就是,寫輪眼能複制的忍術是有局限的,諸如血繼限界之類的忍術是不能被複制的,因為它們成立的決定性條件是不同于五大屬性的查克拉等等。
乙骨憂太所複制的術式則仍然受限于其本身的條件限制,比如說複制自狗卷棘的咒言,那就要遵循咒言的使用規則,但如果要複制五條悟的術式,僅僅複制術式本身是沒有意義的,因為‘無下限’需要‘六眼’才能良好運行。
但硝子萬花筒的‘複制’不是基于這類原理運作的,她可以把具體的過程公式封進暗箱,輸入查克拉/咒力直接導出結果。
其實如果從魔眼的角度和魔術的概念上理解,蓮認為硝子這一能力不是通過對過程的‘複制’達成形似的結果,而是對結果的‘複現’。
于終結之谷的瀑布上方自由落體時,沒有術式和六眼但能像五條悟那樣在空中懸停是如此;村子裡止小兒啼哭時,沒有收服咒靈花禦卻能造出花海也是如此。
不得不說,後者操控植物還附帶精神影響的技能非常實用,正适合這種對方情況不明、己方不能輕易暴露,控制環境和封鎖行動,進可攻退可守但又不會掀開底牌動真格的突發危急場面。
然後,比現下初春時節更顯生機的茵茵綠草和提早綻放的各色鮮花叢中,硝子和那位提攜長刀的男性四目相對、面面相觑。
看清他面容的同時,這份熟悉感的來源就顯而易見了。
而陌生感則是源于,眼前的宇智波泉奈若與這個世界的千手扉間比較,年輕許多,若與自己記憶中的形象比較,成熟些許。
如果是以死亡時的年齡現世,那就說得通了。
其實推算下時間千手扉間也不是因為白發才顯老,主要是這個世界的他身上多了股硝子有強烈既視感的班味,就像同樣是白毛的五條悟和比他還小幾歲的伊地知間的差别。
停止了腦子去想些有的沒的,硝子當機立斷,不用四舍五入這也是她生物爹最親的弟弟,雖然時機不對,但留個好印象總沒錯。
“小叔叔好。”
宇智波泉奈之所以會回應召喚,後據千手蓮分析,從魔術上來講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相性作用,首先,月黑風高夜,其次,這是土地自發的,南賀川神社對宇智波一族意味着什麼不必多言,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沒有任何觸媒的情況下,宇智波斑之子本身就成了一個指向,不過鑒于英靈的先決條件是死過而宇智波斑還活着,所以宇智波泉奈的出現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必然的結果。
但當時在場的二者,硝子并沒有聖杯戰争和英靈召喚相關的魔術知識,對此隻能類比涉谷中出現過的降靈術進行理解,而宇智波泉奈雖然作為英靈,按照慣例被灌輸了現世的知識,但問題是,硝子本質上屬于異世界的外來者自然不在信息範疇内,也就是說,宇智波泉奈目前掌握的情況不比發現硝子前的千手扉間多到哪去。
設想一下,作為宇智波和千手鬥争白熱化時奮戰在一線的成員,終生緻力于反千手的鬥争事業,再次醒來卻得知,宇智波不但落敗,還将敗因歸結于庇護他們的族長,并做出可恥的背叛,最終,自己的雙眼沒能幫助親愛的哥哥取得勝利,他死于口口聲聲說要結盟的千手族長的刀下。
結果,又一擡眼,發現正身處南賀川神社,但昔日宇智波秘密集會的腹地一片‘生機勃勃’,忽然萌發的嫩草柔韌的觸感,霎時綻放的鮮花散發怡人的香氣,好像陷落春天的自然之子,再緊繃的神經也會得到舒緩——個鬼啊!
以saber職介現世的宇智波泉奈于怒火和本能中,将刀劍貼上少女白皙的脖頸後,神經才慢半拍地反應出她的第一句話。
“等等、你剛才,叫我什麼?!”
“哈哈,晚上好啊,小叔叔......”
氣氛在前者對于宇智波一族的神社居然被滲透至此的奇恥大辱和驚怒交加,以及後者對于怎麼會是明明是換湯不換藥的技能怎麼在小叔身上就跟疊了血怒似的迷思中,滞緩地又奇異地流動着。
“你如果真的知道我是誰,就不會編出這種謊話了。”
經過短暫的思考,硝子後知後覺問題所在,一邊心中暗道失策,當時直接用寫輪眼施加幻術就好了,可誰能想到偏偏是宇智波泉奈呢,一邊不忘迎着冷冽的目光露出朱紅赤底墨色螺旋的萬花筒。
“嗯,我的父親是宇智波斑,”和小叔的談話技巧一,适當地引用自己的生物學父親,“這個草坪其實是幻術的一種,”技巧二,盡可能地說實話而不解釋,面對宇智波泉奈,多餘的解釋反而會暴露更大的問題。
“今天來這裡隻是為了看眼石碑,會遇見小叔叔我也吓了一跳,小叔叔是怎麼突然出現的,小叔叔知道父親現在身在何處嗎。”技巧三,不動聲色轉移話題,這種話術被識破的概率很大,所以要根據情況使用。
雖然自己現在是接受質問的一方,但這僅僅是因為雙方實力上的差距,很明顯比起她這個有迹可循的活人,‘死而複生’的宇智波泉奈身上的嫌疑反而更大,并且按照硝子對他的了解,其思考優先級一定是哥哥宇智波斑大于一切。
她的話沒有說死,哪怕意圖被察覺,這個世界的宇智波泉奈也不至于不做出一點回應。
而事實證明,宇智波斑對女兒‘動不動找泉奈蒙混過關’的評價不是空穴來風,硝子再一次賭對了。
宇智波泉奈果然沒繼續揪着之前的話題不放,當然他不問不代表全然相信,即使疑點很多,但宇智波泉奈的注意力大部分已經集中在少女最後一句話上了。
硝子問得其實很籠統,不過指向性很明确,那就是宇智波斑‘身’在何處,不管早已死去的宇智波泉奈知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隻要思考就會被套進去。
已知村子裡和村子附近沒有哪塊碑上會寫着宇智波斑的名字,如果宇智波泉奈作為亡者知道兄長宇智波斑‘死亡’,他認為硝子不知道此事那就是不知道,他認為硝子知道此事那就會當成硝子是詢問墓地所在。
已知宇智波斑會死但假死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百,如果宇智波泉奈作為亡者不知道後來其兄長宇智波斑的死,他會直接順着硝子的問題思考;如果,宇智波泉奈知道宇智波斑沒有死,這個可能性很低但絕對不是零,要麼他會認為硝子知道宇智波斑死亡,而宇智波泉奈自己也是已死之人,問‘死而複生之人’知不知道‘已死之人的所在’很合理吧,不會進一步産生懷疑,要麼他認為硝子是對宇智波斑的死亡起疑,對于目睹‘死而複生’的人來說依舊是很合理的反應。
綜上所述,不管怎樣宇智波泉奈都不會對硝子提出這一問題的真正目的起疑。
相對的,她隻要根據宇智波泉奈的反應就能判斷出對方到底是哪種情況,繼而化被動為主動。
硝子的邏輯沒有問題,遺憾的是,可能是這個世界宇智波泉奈積累經驗的時間更長一些,也可能是此前宇智波泉奈對于自己看着長大的哥哥的女兒更容易心軟,她的技巧沒有完全奏效。
“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先送你回族地住處。”泉奈的怒火和懷疑在看見那雙萬花筒時就已經散去了一半。
烽火連天的歲月裡,很多人都更容易輕信弱者的話,但宇智波恰恰相反,他們信奉強者。
縱使是宇智波泉奈,也不得不認可少女的才能,寫輪眼是宇智波的标志,三勾玉便已算得上是族内的精英,而萬花筒寫輪眼與三勾玉之間的差距根本不是一勾玉、二勾玉和三勾玉可之間比的。
除此之外,他看得出來,少女思維缜密、臨場反應和狀态調整,小小年紀有這份實力,她說自己是斑哥的孩子,宇智波泉奈至少可以信一半。
終結之谷一戰中宇智波斑敗北、死于千手柱間的刀下,他獲得的現世知識如此,裡面并不包括少女的信息,但宇智波泉奈沒有對她的話做出直接回應則是因為或多或少還是察覺了其中的試探。
為了繼續把握主動權,同時也有一定猜測和心軟的成分,宇智波泉奈想通過她在宇智波族地的住處所在判斷少女在其中的待遇和地位,他可沒天真到覺得那群倒戈的叛徒會善待斑哥的女兒,如果她的處境不好說明其身份已經在族内公開,如果較為正常則意味着還沒有公開。
初春更深露重,雖然憑自己現在的身體無所謂,但宇智波泉奈的私心還是想換個環境再和少女談下去。
隻是,造化弄人,古人誠不我欺。
硝子的下一句話徹底擊碎了宇智波泉奈的理智。
“唔...其實還是在這裡說比較好,現在回千手族地的話...”
“回、哪?”
果然,她的小叔生氣的時候笑起來比不笑更恐怖。
“其實,是這樣的,我也是剛來村子不久......”
硝子委婉地将自己‘尋親’的事又講了一遍,主動抛出一些信息的同時,努力把她現在姓千手這件事描述得盡可能聽起來比較‘占便宜’一些。
但她疏忽了一點,那就是,自己終究不是宇智波式的思維。
在千手蓮看來,雖然宇智波一族的人看起來是比較有文化修養的精英類型,但如果讓他們做自己老家一種從小學起就紮根于試卷上的題目,那這些人閱讀理解的成績絕對是慘不忍睹。
宇智波泉奈顯然對硝子陳述的部分事實有自己的一套理解,在他眼中這一系列矛盾的關鍵在于對木遁繼承人的争奪。
已知,千手柱間的兒子和孫女都沒有繼承其木遁的血繼限界,而少女身為哥哥唯一的子嗣卻在擁有寫輪眼的同時能夠使用木遁,又已知,她此前一直生活在遠離忍者的世界。
可得,千手一族現在缺少血繼限界的繼承人,并且短時間内不會再有新的誕生,哥哥的女兒能夠使用木遁的原因是她的母親有千手的血統,而這也是為什麼少女的母親在死前隻指出了地理位置所在卻沒有直接告訴少女她真正的姓氏,還能在斑哥死後放心讓女兒一個人去村子尋親,因為她也在賭,賭自己女兒有一半的可能繼承千手的血統,
從頭到尾,隻有無辜的少女對這一切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