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無遺還沒說話,觀百幅先敏感地問:“你想要幹什麼?根據手冊,我們現在應該去走電梯。”
“好吧。”薛無遺乖乖地收回手,李維果也戀戀不舍地“噢”了一聲。
觀百幅:“……”
三人看向右手邊的通口,但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剛剛還看到了電梯門,就一個錯眼的功夫,那裡隻剩下一堵牆。
薛無遺奇道:“這就是手冊上說的‘電梯消失’嗎?”
她撥打了那台老式電話。
“什麼?”對面工作人員驚了,“能拍照嗎?你拍一張圖給我看看。”
薛無遺發了一堵白牆過去。
工作人員“劁”了一句,聲音都提高了:“電梯消失不是這麼個消失法!!怎麼會連電梯門都不見了?……你們快出來、算了,我現在進去救你們!”
薛無遺還惦記着樓梯上的藤壺:“我覺得我們可以搶救一下。”
工作人員:“?”
她道:“你們三個學生……”
她話猛地打了個磕巴,隻見面前的屏幕上,污染域的污染數值突然往上突破了一個界限——
入口封閉了。
工作人員:“……”
完了。完了!
海景大樓内。
“哔哔……哔——”
薛無遺“喂?”了幾嗓子,被盲音炸了一耳朵,放下話筒無辜道:“我沒有挂斷啊。”
三人一探頭,隻見原本一樓入口處的鐵門竟然關上了。
她們初生牛犢不怕虎,居然沒有覺得很害怕。
“為什麼我們走到哪裡都會出問題?”薛無遺納悶,又自問自答,“……呃,該不會是我這個異能的原因吧?”
觀百幅:“……我覺得,更有可能是這個污染域本來就快出問題了。假如外邊那個‘藍姝女兒’是假貨,那說明這個污染域至少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平靜。”
李維果摩拳擦掌:“電梯不行,那我們能不能走樓梯?”
“手冊裡說沒有潛水服禁止走樓梯,也禁止我們去别的樓層。”觀百幅先是否決了一句,又遲疑,“但在這裡傻等着……不是個辦法。封閉的污染域會很快發生異變。”
薛無遺于是大手一揮:“我看到了樓梯上那些藤壺有血條,别的先不管,我們來鏟除它們。”
她率先輪起軍工鏟,抄起一鏟藤壺在地上拍碎,上方的血條頓時清零,看得她身心舒暢。
藤壺不會移動,把它們一點點清除有一種莫名的解壓感。
視野裡的紅色血條争先恐後地下降、消失,有一些被拍了一鏟子後還剩絲血,被薛無遺補鏟。
藤壺的碎片散了滿地,薛無遺還有些遺憾:如果真的是遊戲,那這時候該有掉落了。她的異能以後會連這個也複刻嗎?
就在底端五級台階上的藤壺都被清除後,它們附着的樓梯陡然發生了改變。
——就像清除了一層障眼法,那根本不是什麼水泥樓梯,而是一摞一摞黑灰色的蚌殼!
它們壘成了台階的形狀,上方又冒出了幾個血條。
薛無遺:“……”
怎麼還有二階段啊!
她還沒感慨完,趕緊眼疾手快地收回手,但手裡的軍工鏟還是被一隻海蚌張開殼咬住了,“铮”地一聲,小半個鏟面直接碎了。
“難怪手冊不讓走樓梯!”李維果驚呼。
如果沒有薛無遺這個特殊能力,聯盟的人依照常識去走樓梯,會發生什麼?
她們出于謹慎,大概率會把藤壺當成和那些魚一樣不需要交互的東西。
而當走上台階,她們就會莫名其妙地“被咬”——因為看不到海蚌,她們甚至不知道是異種咬的。
所以,樓梯被她們劃分為了危險區,直接在旁邊對電梯進行改造。
李維果琢磨完,憤慨:“這也太坑了!”
觀百幅:“所以,我們還是不能走樓梯?”
“這裡面有些海蚌上沒有血條。”
薛無遺仔仔細細地掃了一眼,試探着用殘缺的鏟子去碰那些沒血條的蚌殼,安安靜靜,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又呼喚力氣最大的李維果狂敲了幾下,依然無事發生,就膽子奇大地提議:“你們跟着我,走那些死掉的蚌殼。”
莉莉絲說:“我可以為你們标記路線。”
三人的耳機向前延伸出了薄薄的一層虛拟投影屏幕。
薛無遺率先走上去,那蚌殼踩上去有點打滑,觸感還黏黏的有點惡心。
兩個隊友跟在她身後,三人組一邊清理一邊向上。
她們走到一半的時候,黑暗的樓道裡突然亮起了燈。
這種老式的感應燈,會在人經過的時候亮起。
隻不過在水體中,燈就呈現出了幽幽的綠色。魚群逐光而去,光影交錯,更顯得詭谲了。
她們踩着蚌殼向上,終于來到了二樓。
二樓的布局和一樓基本一緻,一邊是一條長長的走廊,隻不過走廊裡不再停滿車,而是有了民居。
薛無遺率先往電梯那側看,二樓的電梯停靠處不再是白牆,居然能看見電梯門的輪廓,但門緊合着,上面還貼了一張很有年代感的海報,上面寫着“藍心珍珠粉,您重回青春的不二選擇!”。
廣告切割成左右兩半,被水侵蝕得斑駁,辨認不出原先的顔色。
“‘藍心’?”薛無遺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不會和藍家有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