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米之外,李維果直接一把将心髒抓握了出來。
深紅色的心髒在她手掌中跳動,她的盔甲接觸到這血肉的表面,頓時感到一股灼燙和腐蝕感。
這盔甲是由精神力具象化出來的,也是李維果精神的一部分,因此她太陽穴頓時也開始突突跳動抽疼。
她的手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定住了,竟然無法立刻作出捏爆的動作,像是在原地被按了暫停鍵。
一切都隻發生在幾秒之間,這一邊,薛無遺也操控着頭發進入了紅房子。
她背後被冷汗浸透,薛無遺雖然是在場動得最少的那個,但她卻也莫名有消耗極大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薛無遺覺得自己能憑借直覺确定,紅房子裡的東西很重要,她必須要先破壞——
觀百幅的頭發嫁接在她手上,因此她手部的的觸感也聯通到了頭發上,可以感知紅房子内的結構。
發絲四散狂舞,到處觸碰,那裡面隻有一張課桌大小的桌子,上面擺着一樣東西。
它是個長方形的薄闆,上面似乎固定有夾子,還夾着幾張A4大小紙張狀的東西。
就像是一個……病曆夾?
薛無遺雙眼幹澀,很快就要控制不住眨眼了。她聽從内心的直覺,操控頭發撕碎了上面的紙張。
至于别的部分,頭發太柔軟了,沒法再做什麼。
黑羊雕塑近側,李維果的雙眼也開始充血。
紅房子内,所有紙頁被撕毀的刹那間,薛無遺眼睛猛地一痛,感覺有什麼濕漉漉的液體從眼眶裡淌了出來。
她眼睛瞪得像銅鈴,依稀看到雕塑上方,那個藍色的長條像漏了氣的氣球一樣一鍵清零了。
李維果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能動了,她不再猶豫,通紅着眼睛用力捏爆了心髒。
刺啦——
腥臭的血液濺了她滿臉,三人都聽到不知何處傳來的尖銳嘶鳴,像殺羊似的。
薛無遺的視線内,那個紅色的血條也被清零了,緊接着兩個長條如同卡頓的圖像,閃動了一會兒突然消失了,隻留下她的眼睛劇痛無比。
薛無遺:“……”
這到底是幻視,還是真的?
指尖傳來灼燒般的痛楚,她趕緊切斷了和頭發的嫁接,那黑色的發絲在脫離她的一瞬間就在半空碎成了灰。
薛無遺:為隊友的頭發默哀一秒。
三人都撐不住了,一起喊了“1”用力地眨眼。
李維果心驚膽戰地重新睜開眼睛,這一次,時空沒有重啟。
草坪之下傳來了地震般的悶響,又像是某種巨大生物轟隆隆的心跳聲。
貼圖般的風景開始扭曲,就像她們被拉進來時一樣。
下一刻,薛無遺感覺自己像被裝進了滾筒洗衣機般,被一股巨力甩了出去——
失重感傳來,她夢醒一樣睜開眼,下巴往下一磕,疼醒了。
眼前是熟悉的白色驗光機,她重新回到了現實。
驗光機原本的圓形小圖像處早已不亮了,機器的狹長通道裡被一顆爆漿的眼珠擠滿了,依稀可以看出金色虹膜。
“噫。”薛無遺趕緊把自己幹淨的下巴從驗光儀上移開,免得被污染,但剛站起身就是一陣頭暈目眩。
體力和精神力雙重透支,她從頭到腳沒一處不痛的。
身後集裝箱的門被打開,光線和人聲一同湧入。
薛無遺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往後跌去,被沖進來的醫護人員眼疾手快用擔架接住。
暈過去之前,她突然回光返照似的想起一件事,一把抓住救護員的手臂,争分奪秒問:
“我這算通過壓力測試了不?我好像不小心把儀器弄壞了,應該不要我賠錢吧?”
救護員:“……”
救護員:“通過了,肯定通過了,你就放心吧第一名!”
“好的,那我要吃羊肉串!”
名聲響亮的第一名放心地閉上了眼睛,安詳昏倒了。
救護員:“……”
她摸了摸薛無遺的額頭,心說這孩子也沒發燒啊?
這兩句話之間有什麼聯系?
*
校長辦公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