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當衆見見她的本事。
楊家乃京中權貴之家,楊父官居三品,更何況家裡還出了個楊妃。
飄家隻是商賈人家,飄父飄母哪敢多做言語,隻得站在旁邊:“小女前些日子離京去穗縣探望親戚去了。楊公子,不如您該改日再來?”
那楊惠聽言,冷哼一聲,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今日我若見不飄棠月,我就不走了!”
随即屁股重重一坐,半癱在飄家主位上,好不吊兒郎當,嚣張的模樣。
飄棠月站在門外,竟是一刻也忍不下來,抄起大劍就沖了進去,“找你姑奶奶作甚啊?”
隻見那飄棠月站在堂屋正中間,環顧四周衆人,最後死死盯着楊惠,将手中大劍往地上一插,十分不把衆人放在眼裡。
身旁傳來爹娘的勸阻聲,“月兒,莫要莽撞啊!”
楊惠看着這副模樣,一時倒還真被唬住了一瞬,下一秒,他就恢複了神色,擡起頭來仔細的瞧着她。
“不錯不錯,聽聞飄家小姐是個絕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相貌的确不錯,聽說還會捉妖?”
“聽說就是你布下捉妖陣,捕了那羽衣玄蝶,倒是有幾分本事啊,小模樣也不錯,不如……”
飄棠月皺着眉看着他笑臉盈盈的,心中就一股無名火,“不如什麼?”
楊惠站起身來,環繞着她一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後站在她身前,摸着下巴笑道,“不如我一台轎子将你擡進我們楊家,你洗手與我做妾罷?”
飄棠月聽言也不惱,将劍舉了起來晃了晃,又露出一個極好看的笑容,“楊二公子,這青天大白日的,怎的做起夢來了?”
飄棠月今日簪的垂挂髻,綁着兩根鵝黃色發帶垂于胸前,看起來十分俏皮可愛,她這一笑起來。
楊惠不但不惱,反而笑的更開心了,用手撥開她的劍,“哈哈,飄姑娘,挺蠻橫,我喜歡,等我喲。”
言罷,便撞着飄棠月肩膀朝着大門外走去了。
見人走了,飄棠月終是笑不出來了。
不過她倒是沒什麼怕的,倒是她爹娘上前來握着她手哭訴道:“這可如何是好啊?”
飄父在堂屋内踱步,最後甩了甩袖子,“他敢?大不了我告到衙門去!告他強搶民女!天子腳下,朗朗乾坤!我不信他真敢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來。”
飄棠月摟着她娘低語安慰,不作回答。
沒過幾日,那厮還真擡了頂轎子上了飄家門,敲鑼打鼓的招來不少人來看。
“各位,各位,今日便是我納飄家大小姐為妾的日子,請諸位做個見證啊!”
“恭喜恭喜啊!”
“這飄家莫不是真落敗了?唯一一個女兒,竟要與楊家做妾去了?”
“這楊家如今正勢頭正猛!當今聖上的國舅爺,納個商賈之女為妾怎麼了?更何況人楊二公子一表人才,日後,說不定還有大作為呢!怎麼看,這飄家姑娘也不吃虧!”
七嘴八舌的,百姓們圍作一團,好不熱鬧。
飄父正想出去理論,被飄棠月勸住了,“爹爹,這等小事,還用不着您出馬,殺雞焉用牛刀。”
安撫好爹娘後,飄棠月獨自拉開了飄家的大門。
她面含微笑,笑臉盈盈的看了看四周圍的百姓,又看了看吊兒郎當騎在馬上的楊惠,很好,怕不是來了上百人。
就怕沒人來呢。
“我當是什麼人在門外呢,原是楊二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莫見怪。”
她又佯作不知的模樣,伸了伸腦袋,看向那花轎,“原是楊二公子今日大婚啊?楊二公子您也真是的,大喜的日子也不給我們飄家送個請柬來,我們也好給您送上份賀禮不是?”
楊惠頗驚奇的看了看她,“飄大姑娘說笑了,今日該進這花轎的人是你才對啊。”
飄棠月早已猜到他會這麼說了,故作一副害怕模樣,“楊公子,你楊家與我飄家既無父母之名,又無媒妁之言,甚至連三書六聘都沒有,我作何要進你家花轎呀?”
“嘁,飄棠月你可别逗了,誰要娶你做正頭娘子了?我不過是要納你為妾罷了,這是賞你的恩賜,今日小爺我親自來領你,便是給你幾分薄面了,你速速進了我花轎,随我回了楊家罷。”
飄棠月捏了大腿一把,眼眶裡滲出幾滴淚來,“楊公子,雖說我飄家不是什麼權貴人家,可到底在京中也算有幾分臉面的,你怎能光天化日,強逼了良婦與你做妾呢?”
随即她便站在大門口,用帕子捂着口鼻,低聲哭了起來。
她怕不捂住,笑了出來,這出戲,可就演不下去了。
此時裴臨典正好帶着馮光騎馬路過,馮光見這條街堆積了不少人,他們二人騎着馬,竟是半點擠不過去。
索性,馮光便也便湊了熱鬧去。
一番打聽下才得知,這竟全是熟人。
“大人,大人,是飄姑娘家,她正在被楊家楊二公子楊惠搶親呢!”
“搶親?光天化日下還有這等事?”裴臨典看了看那花轎,又看了看飄家門口站的人,不正是那飄家小姐。
遠遠的就看到她雙眼含淚,似是真的怕極了。
楊惠踩着馬镫下了馬,亦步亦趨的走到她跟前,盯着她。
“我就逼你了,你又能奈我何呢?”楊惠幹脆耍起無賴了,他不占理又怎樣?能娶到美人回去就行!
聽到這潑皮這番無理說辭,索性她也不裝了。
“楊公子說笑了,楊公子親姐姐乃聖上愛妃,您身為皇家親眷,理應以身作則,怎可幹出這等荒唐事來?你就不怕我府衙去告你嗎?”
“你敢?”楊惠右手高高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