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拍攝進度并不快,林導幾乎按照電影的規格要求演員。
這天拍攝的是關鍵戲份是:琴雅楓介紹錢亦蘭與男主古夕聞相識。而古夕聞驚訝地發現,眼前這個女孩正是昨日在遊輪上迷路,自己親自為她指路的那位。
因為這場戲非常關鍵,林導選了一個好日子進行拍攝。
下午時分,電視劇的主要投資人登上了遊輪。遊輪屬于投資人,隻是暫時充作拍攝場地。
林導與投資人簡短寒暄後,立即投入緊張的拍攝準備。
遊輪上,符九蕭與女主甯曉溪、孫潇潇三人坐在甲闆上,吹着海風。
“所以,你父親嗜賭,母親做臨時工?”符九蕭飾演的古夕聞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憐憫。
甯曉溪飾演的錢亦蘭坦然一笑:“是啊。”
她的表演極具感染力,将角色骨子裡的樂觀诠釋得淋漓盡緻,連符九蕭都不由自主被帶入戲中。
孫潇潇适時插入台詞:“夕聞可是暢銷書作家,作品被譯成十幾國語言。他爺爺是老幹部,父母也都……”
劇中,琴雅楓是一個坦率的女孩,雖然她一口氣報出古夕聞顯赫的家世,舉手投足間盡顯上流社會的優越感。但因為錢亦蘭救過她,她也真的把錢亦蘭當成好朋友。
“Cut!”林導的聲音在甲闆上響起。
由于符九蕭還要兼顧綜藝錄制,林導特意将他的戲份集中安排,光是今天就要完成兩場重頭戲。
拍完這場,又無縫開始了下一場。
遊輪三層的豪華會客廳裡,陽光透過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細碎的光點。
孫藝芳飾演的貴婦人端坐在真皮沙發上,手指輕輕搭在膝頭。
她微微擡起下巴,用一種評估商品般的目光打量着坐在茶幾對面的甯曉溪。
“小姑娘,你懂嗎?這是高攀。”孫藝芳緩緩開口,換成了交疊雙腿坐着姿勢。
甯曉溪不卑不亢地擡頭:“我懂。您是說我們處于不同的階級,對嗎?”
孫藝芳瞳孔微縮,手中的茶杯“咔”地擱在茶幾上。她沒料到這個看似溫順的女孩會如此直白。
“媽,”符九蕭一個箭步上前,坐在了母親左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出生不是亦蘭能選擇的。我愛的是她這個人,與家庭無關。”
“你被蠱惑了!”孫藝芳猛地抽回手,臉上帶着怒容:“愛情?那跟鬼故事有什麼區别!你是善良,但我決不允許你去做慈善!”
孫藝芳的眼神恍惚了一瞬,指間的婚戒突然變得沉重。
她忽然想起三十年前起那個蟬鳴聒噪的夏天,站在她面前的少年捧着野雛菊,眼神和眼前這個倔強的姑娘如出一轍。
可因為男孩家庭條件一般,她終究沒有接過那束花,而且牽起了現在丈夫的手進入婚姻的殿堂。
午夜夢回時,她也後悔過。但第二天挽着丈夫出席宴會時,那些空虛又會被豔羨的目光填滿。
符九蕭擋在甯曉溪面前:“你從小教導我要正直勇敢。亦蘭救了雅楓,這還不夠證明她的品格嗎?”
孫藝芳精緻的妝容出現一絲裂痕。她當然記得自己那些冠冕堂皇的教導,但讓兒子娶個賭鬼的女兒?簡直荒唐!
“救人算什麼?”她冷笑一聲,鑲鑽的指甲指向甯曉溪,“要感謝,開支票就是了。”
“Cut!”林導滿意地喊停。
拍攝間隙,孫藝芳走向符九蕭:“符老師進步很快。”
“都是孫老師教的好。”符九蕭真誠地說。這些天在孫藝芳培訓班的學習,讓他逐漸摸透了表演的門道。
這時,林導帶着投資人走來。那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性,方臉短發,一襲黑風衣襯得她幹練利落。
“九蕭,這位是貴詩瑤總監,我們劇的主要投資人。”林導笑呵呵介紹道。
符九蕭禮貌地伸出手:“貴總監好。”
貴詩瑤回握住符九蕭,她有些心不在焉,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符天師,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符九蕭一怔。他沒想到自己的名聲已經傳到,能讓投資人親自登門求助的地步。
“如果是普通案件,建議聯系玄象局,”他委婉推辭,“我現在拍戲檔期很緊,恐怕沒有時間。”
他本質工作從來不是天師,也不打算像其他天師一樣幫忙解決問題。
“其他人都不行,”貴詩瑤突然激動起來,又強自按捺住情緒:“請聽我說完。”
她壓低聲音:“上個月我和我媽回老家祭祖,剛到村裡就出了命案。”
她喉頭滾動了一下:“第一位遇害的是我堂妹,屍體被肢解後擺成詭異的形狀,旁邊刻着奇怪的符号。第二天,又一位堂姐以同樣的方式遇害……五天之内,族裡死了五位姑娘。”
貴詩瑤從風衣内袋掏出一張照片,上面是用鮮血繪制的詭異符文:“我們請了密碼專家,破譯了奇怪的符号,結果是……”她的聲音驟然哽住,“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