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内，符九蕭的臉绯紅，手指無意識地絞着安全帶，舌頭打結：“我……我很冷靜！”

他垂下眼簾，聲音漸漸低下去：“我隻是覺得對不住徐芳。但我知道輕重，會演好這部劇的。”

作為持劍人，他很清楚。司命權柄的強弱，直接關系着能否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遺老遺少。

鐘意庭的目光始終盯着前方：“徐芳暫時安全，隻要你一天不入局，他們就不會做什麼。徐芳是生命女神的替身，在某些方面還有用。”

他沒有提及劉雨羽，這個額外的替身若是讓符九蕭知道，隻會徒增焦慮。

符九蕭突然想通了其中關竅。這是場心理博弈，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輸了。

鐘意庭繼續安撫道：“而且師姐會盯着，她對月老成神儀式再熟悉不過。”

符九蕭最後一絲疑慮也沒有了。師姐怎麼說也是冥王的徒弟，水平肯定不差。

哎，師姐對月老儀式很熟悉……這個細節像閃電般劈開他的腦海，符九蕭突然坐直身體，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浮上心頭：“師姐該不會是《赤火之地》裡女主的原型吧？”

書中的描寫曆曆在目。女主錢義蘭，既是冥王七弟子，又是月老之女。她一出身，就被内定為下一任月老。

為了完成修行，她轉世投胎修行，機緣巧合下成為了冥王的徒弟。

符九蕭正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好笑，忽然見鐘意庭露出笑容，心裡一愣，猛地睜大了眼睛：“真的是？”

鐘意庭笑出聲，眼角眉梢都舒展開來：“我就沒打算瞞你。都告訴你是我七師姐了。”

“這誰能想到啊！”符九蕭有些懊惱，“我還以為隻是巧合。”

想到這裡，他心裡竟微微火熱起來。

“那姐夫是？”符九蕭猛地瞪大眼睛，一個更驚人的猜測呼之欲出。原著作者曾聲稱這不是小說，而是愛情傳記。

若是這樣，那原作者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你應該已經想到，《赤火之地》的原作者是姐夫的前世。”鐘意庭露出了懷念的神情，“那時候，他剛剛知道師姐的身份，又遭邪教暗算，魂魄幾近消散。”

“月老将他的一魂一魄養在月宮，那些日子他無法離開，又見不到自己的愛人，為了排遣寂寞開始寫書。沒想到這本小說，一經發布就大火，師父也是趁着這股東風，吹起了反攻邪神的号角。”

符九蕭突然想起書中那個戰力超群的天師師弟，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浮上心頭：“師父，沒有逐出過弟子吧？”

“沒有。”鐘意庭輕笑，幾乎是瞬間，他看穿了符九蕭這麼問的原因，“那個你最開始想要演的角色，就是我的前世。”

符九蕭怔住了。那些跌宕起伏的劇情，那些驚心動魄的戰鬥，原來都曾真實發生過。

而此刻，故事裡的角色就坐在他身旁，兩人進行着超越時空的對話。

*

翌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一位環衛工人開始收拾路邊的垃圾箱，她戴着手套，熟練地把垃圾袋一一取出，動作麻利又利落。

垃圾箱裡大多是一些常見的廢棄物，像喝完的飲料瓶、吃剩的外賣盒之類的，沒啥特别的。

就在她準備扔最後一袋垃圾時，袋口突然滑落，裡面的東西散了出來。

“嘩啦！”

她低頭一看，臉色瞬間慘白。

隻見散落一地的，竟是一些絞碎的人體組織碎塊。最瘆人的是，口袋中有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四肢被綁起來，表情驚恐，似乎在無聲地呐喊。

她雙腿一軟，掃帚“咣當”掉在地上，拔腿就往附近的派出所跑去。

上午十一點半，演技培訓班。

符九蕭正全神貫注地跟着孫藝芳練習微表情控制。

這件事其實是巧合，劉铮給符九蕭報了一個演技培訓班，不料他來之後才發現，培訓班的老師居然就是孫藝芳。

這位國民女神的教學嚴厲卻不失親切，短短三個小時的課程讓他受益匪淺。

“很好，就是這個眼神，”孫藝芳滿意地點頭，“時間也差不多了，先去吃飯。”

孫藝芳開設的培訓班在六樓，兩人戴着口罩乘電梯下到停車場。

一打開電梯門，兩人卻被眼前的陣仗驚住了。

警燈閃爍，警戒線拉起，十幾名警察正在勘查現場，周圍有幾十名圍觀群衆，正竊竊私語讨論着什麼。

“兩位請留步。”一位面容剛毅的男警官攔住他們，“半小時前這裡發現了人體碎屍，需要你們配合做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