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符九蕭瞳孔驟縮。他倏地轉身,淩厲的目光指向熾焰将軍:“是你殺了顧語?”
熾焰将軍渾身一顫,臉上瞬間血色盡褪。顧語被殺了?殺她的人難道是……
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發現自己的胸口突然燃起的詭異火焰。
“不……這是血皇的……”驚恐的聲音還未說完,烈焰已将他吞噬殆盡。
“轟!”熾焰将軍化作一團火球,轉眼間灰飛煙滅。
周圍的鬼衆頓時騷動起來,四散奔逃。
“百鬼聽令,定!”鐘意庭祭出冥王令,清冷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
霎時間,所有鬼魂被施了定身術,保持着奔逃的姿勢僵在原地。
符九蕭震驚地看着這一幕。這是什麼法器,竟比老四的定身術還要霸道!
“兇手就混在鬼群中,”來不及詳細解釋,鐘意庭對節目組其他人沉聲道,“分頭找。”
【卧槽,現場滅口。】
【攝像小哥哥,移動下鏡頭下。】
【攝像師:抱歉,找兇手呢,你們将就下吧。】
一時間,二十幾人分散開來,按照鬼的站位就近尋找。
三分鐘後,丘和道姑率先回報:“這些鬼修為最高不過厲鬼,絕無可能瞬間殺死鬼王!”
智空大師撓着光頭:“阿彌陀佛,貧僧隻會給活人看相,死人面相是一點看不出來!”
符九蕭閉目感應片刻,無奈搖頭:“我的直覺這次沒反應!”他雖能借司命劍推演算命,但這次司命劍沒有給他任何提示。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鐘意庭的眉頭越皺越緊。冥王令的定身效果僅剩最後六十秒,若不能在這剩餘的時間裡揪出真兇……
兇手将混在鬼群中全身而退,所有線索也将随之煙消雲散。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之際,半空中突然飄來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他身着月白藍袍,銀須飄飄,恍若谪仙臨凡。
“師弟,要投胎的魂魄在何處?”老者和藹問道。
鐘意庭眼前一亮:“師兄來得正好,快來幫忙找兇手!”他幾步上前,三言兩語将情況說明。
符九蕭瞪圓了眼睛,這位仙風道骨的老神仙,竟是鐘意庭的師兄?那豈不是說,也是自己的師兄?
更令他震驚的是,老者竟從寬袖中掏出一部智能手機,操作之娴熟堪比網瘾少年!
隻見老者舉起手機,對着鬼群“咔嚓”連拍,那些鬼的模樣全被拍了下來。指尖在屏幕上飛速滑動,突然定格:“找到了,就是他!”
衆人順着他的指引望去,赫然發現被指認的正是顧語身邊的刀疤鬼。
刀疤鬼被認出後,神情絲毫未變,沒有驚慌,也沒有逃跑。
他從容地從鬼群中緩步走出,臉上挂着狂放不羁的笑容。那肆意張揚的姿态,與衆人印象中的刀疤鬼大為不同。
“你就是地府第五殿閻羅,趙耀?”刀疤鬼審視着老者,道出了老者的身份。
“正是在下,”趙耀不鹹不淡道,“閣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刀疤鬼輕笑一聲,打了個響指。刹那間,他面容開始扭曲變化,皮膚變得光滑細膩,露出了一張俊秀的臉。
破舊的衣衫化作一襲飄逸的青色長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拂塵。眉間一點朱砂,顯得仙風道骨。
“你是風連童子!”趙耀失聲驚呼。
四下頓時一片嘩然。
就在不久前,他們還在喜緣茶樓聽聞這位文昌殿下的兇名。據說他殘殺守門人,手段之狠辣令人膽寒。
此刻這個傳說中的人物竟活生生站在眼前,衆人隻覺後背發涼,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氣。
*
萬甯小區九樓。
長相清純的年輕孕婦緩緩睜開雙眼,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她的丈夫側卧在旁,睡得正熟,身體微微蜷縮,呼吸均勻而綿長。
忽然,少婦的靈魂從軀殼中脫出,輕盈地穿過牆壁來到客廳。
客廳裡,一男一女早已靜候多時。
“怎麼樣?是那個人麼?”少婦掃了一眼漂亮的女子。
女子恭敬作揖,搖了搖頭:“屬下隻匆匆看過一眼,覺得不是!”
她身姿曼妙,發髻高高挽起,一身輕盈紗衣,胸口的項鍊在昏暗鐘泛着幽光。
少婦冷哼一聲:“既然不是,那就繼續找!”
“可是……”女子有些遲疑,怕少婦認為自己無能,“屬下總覺得那血有問題。地府的人寸步不離地跟着他,即便我們控制了羅玉婷取到血,恐怕也早被動了手腳。”
她的眼眸明亮而有神,眼神中卻隐隐透着一絲不安。
少婦眉頭緊鎖。
十四年前,那群蠢貨貿然闖入司命劍的藏身之地,自那以後,這把劍便如同從三界蒸發了一般。任何蔔算、推演,皆尋不到半點蹤迹。甚至,關于當年的真相,也随着時間流逝,在衆人的記憶中逐漸模糊、扭曲……
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司命劍正在悄然篡改所有人的記憶。就像它幾千年來所做的那樣。
“罷了,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少婦指尖微微收緊,“以你們的修為,還不足以抵抗司命劍的影響。”
能要是他們能查出什麼,她就該擔心了。
她的手輕撫着隆起的腹部。這個孩子,是她籌謀多年的關鍵。
再等六七個月,待孩子降生,她的計劃就能更進一步。隻是若要混入那個節目組,帶着孩子終究不便,必須找個可靠之人代為照料。
她的目光緩緩移向靜立一旁的男子。那人身形魁梧,一襲暗紅披風垂落,青銅鬼面遮住半張臉,腰間懸着一柄古樸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