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軀龐大如小山,皮膚上布滿了漆黑的鱗片,每一片鱗片都閃爍着幽冷的光芒。它的頭部似龍非龍,似蛇非蛇,口中沒有牙齒,張口後,口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個深坑,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鐘意庭毫不猶豫地揮出一劍,直指妖獸的咽喉:“孽畜,把符九蕭吐出來!”
鮮血奔湧而出,妖獸吃痛,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張開了血盆大口,将符九蕭吐了出來。符九蕭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終撞進了鐘意庭溫暖的懷抱。
當撞進溫熱懷抱的刹那,符九蕭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急促,仿佛要沖破胸膛。
“鐘意庭……”他張了張口,心裡有很多話,但再看到鐘意庭的那一刻,所有的言語都變得蒼白無力,最後隻剩下滿腹委屈,“你怎麼才來?”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來,把鐘意庭的肩膀打濕了一片。
符九蕭能感覺到鐘意庭的手懸在自己背後遲疑片刻,最後輕輕落下。
“抱歉,”低沉的嗓音拂過耳畔,“是我失約了。”
符九蕭把臉更深地埋進對方肩窩。隔着染血的布料,鐘意庭的體溫燙得驚人。耳邊是劇烈的心跳,符九蕭分不清是劫後餘生的狂喜,還是因為這個過分親密的姿勢。
“當啷!”
玉佩飛回到腳邊。
符九蕭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死死攥着鐘意庭的前襟,他慌忙松手後退,卻被對方握住手腕。
“别動。”鐘意庭沾着血漬的中指和食指豎起,雙手結成一個神秘的印契,“這怪獸的血有封印作用,能暫時封印你身體裡的法器。”
符九蕭怔怔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平日裡他總是噙着笑意,此刻凝着化不開的墨色,臉上還沾着怪獸的血,就像一尊從戰場上歸來的殺神。
然而,符九蕭沒有一絲害怕,隻有滿滿的慶幸。他知道自己安全了,鐘意庭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鐘意庭的手一擡,封印玉佩回到手中。
他把玉佩放回符九蕭的胸口,輕聲笑道:“好些了嗎?好些了,就出去吧,這裡危險。”
符九蕭擡起頭,看着他的臉。
那張臉帶着擔憂,但更多的是一種淡淡的歉意。
鐘意庭将符九蕭交給兩位玄象局的成員:“帶他去外院,快!”
兩位玄象局成員點點頭,扶着符九蕭朝門口走去。
就在三人走到門口時,符九蕭忽然回頭看着鐘意庭的背影。他無聲道,鐘意庭不害怕嗎?如今老四已經成神,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可鐘意庭的身形是那樣筆挺,那樣從容,絲毫不畏懼。
與此同時,智空、丘和與蕭玄翊聯手牽制老四。智空手持佛珠,口中念念有詞;丘和揮舞拂塵,靈力如潮;蕭玄翊手持長劍,嚴陣以待。
然而,三人隻是跟老四交手了幾招,老四便覺得索然無味。他冷笑一聲,擡手一揮,三人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掀翻在地。
三人雖然修為高深,但在老四面前,卻如同蚍蜉撼樹,毫無還手之力。
符九蕭離開後,許多人湧入了鐘意庭的跟拍直播間。
【卧槽,好猛!智空大師、丘和道姑都是四象境的修為,蕭玄翊也是鬼将,三人聯手居然被輕松碾壓,這就是吞噬之神的實力嗎?】
【隻能看鐘天師了,鐘天師加油!一定要打敗老四!】
【符老師沒事吧?看起來好狼狽……】
老四的眼睛微微眯起,語氣中帶着不屑:“我今天不想殺你們,滾吧!”
倒不是他心善,而是如今的人間與三千年前迥然不同,哪怕他再狂妄,也要考慮人間當今的情況。
鐘意庭看向智空、丘和與蕭玄翊,語氣平靜:“你們三位出去吧,我來應付他。”
老四已經成神,完全不是四象境修為能對付的。
三人打量着鐘意庭,見他神情放松,顯然有把握獨自對付老四,于是點點頭,迅速退了出去。
鐘意庭又看向自己的跟拍攝影師:“你也出去。”
【不要啊,我們看不了大戰了麼!】
【好可惜啊!】
跟拍攝影師點點頭,準備離開。
“等等!”一個出乎預料的聲音阻止了他。
老四的目光落在攝影師手中的攝像機上,眼中閃過一絲興趣:“你這是在錄像?”
跟拍攝影師的額頭直冒冷汗,不知道對方想要幹什麼,隻能機械地點點頭。
“那很不錯,我知道人間已經大變樣,有一種物品可以把人的影像記錄下來,看來就是你手上這個東西了!”老四笑了笑,語氣中帶着幾分得意,“正好,你留下來,把我的英姿拍下來,供我以後的信徒瞻仰。放心,作為交換,我不會傷害你!”
跟拍攝影師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他看向鐘意庭,眼中帶着求助。
鐘意庭指了指院子中一個較遠的位置:“你出去,把攝影機放到那個角落。”
既然老四撞上來了,他正好拿老四立威。如今人間的鬼怪蠢蠢欲動,正好敲打敲打他們。
跟拍攝影師如釋重負,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連忙将攝影機放到那個角落,随後快步離開了院子,生怕多停留一秒就會被卷入這場災難。
等所有人都出去後,院子裡隻剩下鐘意庭和老四。
老四的目光落在鐘意庭身上,眼中滿是戲谑:“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天師道和冥界的人,好巧,你占了兩樣!”
對面老四的挑釁,鐘意庭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語氣中帶着幾分譏諷:“我最讨厭邪神,還有上古時代的遺老遺少們,也是巧了,你也占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