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九蕭站在門口,見鐘意庭安然無恙,心中的大石終于落地。
孫藝芳快步走了過來,緊緊抱住了小李:“小李,你沒事吧?”
小李驚魂未定,回抱住孫藝芳,淚水奪眶而出:“孫姐,我又見到你了,我還以為我死定了呢。”
副導演賀清憐顫抖着站起來,臉上帶着尴尬的神色:“謝謝鐘天師,要不是你,我……”
說起來有些丢人,她身為玄象局總局的一員,竟被一群厲鬼吓得魂飛魄散。
白天,她已仔細搜查過“海韻”号,未見任何異常。她推測,危險或許隻在夜晚降臨。到了晚上,她獨自來到電力室,偶然間發現正下方竟有一個巨大的倉庫。倉庫陰森黑暗,堆滿了幾個大箱的礦泉水和無數空塑料瓶。幾乎可以斷定,遊輪上失蹤的人曾被囚禁于此。
她正暗自得意,忽然,一個巨大的鬼影出現在她面前。借着微弱的光線,她隻能看清鬼影模糊的輪廓。那鬼影足有幾米高,閉着眼睛,似乎正專注地做着什麼。她驚恐萬分,連忙掏出法器朝黑影扔去,随後轉身逃竄。
身後傳來黑影凄厲的嚎叫,她顧不得其他,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間。
正當她準備躺下休息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随衆人出門,才得知有黑影入侵。可那鬼影并未傷人,而是在下一秒消散了。
黑影!她忽然想起黑暗中的鬼影,恐怕是那鬼影在操控這些黑影。
那她看到的究竟是什麼!
答案已不言而喻!
她找了個借口回到倉庫,黑影已消失不見,倉庫裡卻多了一個被十幾隻厲鬼圍住的女人。
眼見女人即将被厲鬼們吞噬,她吓得渾身直冒冷汗,連忙去掏随身攜帶的法器。可因為太害怕,手一直發抖,根本拿不出來。
就在這時,她看到鐘意庭穿牆而入,一招吓退了衆鬼,接着再一劍超度了它們。
回想起今晚的經曆,賀清憐既得意又尴尬。
得意的是,她竟然誤打誤撞發現了那個神秘的倉庫。然而,尴尬的卻是,當衆鬼被超度後,她猛然回頭,發現自己身後竟站了幾十号人,都目睹了她被吓得癱軟在地的狼狽模樣。
她的臉頰如同被烈焰炙烤,瞬間通紅。被鬼魂吓倒本不是什麼大事,畢竟誰還沒個怕鬼的時候?然而,被這麼多人親眼目睹癱軟在地的狼狽模樣,簡直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感到自己已經“死”了——不是身體上的死亡,而是社會性死亡。
就在這時,智空大師與丘和道姑緩步走了過來。
智空大師安慰道:“這位女施主,方才見你驚魂未定,可有受傷?”
賀清憐聞言,臉上頓時燒得更厲害了。她也是一名天師啊,被同事如此關切,簡直丢人!
還未等她回應,丘和道姑便輕搖拂塵,語帶戲谑地插話:“小姑娘,莫怕,若是膽子小,遇到問題少點好奇心為妙。”
賀清憐隻覺得腦海“嗡”的一聲,耳根都紅透了,心中暗自叫苦:這下真是顔面掃地了!她本想表明身份,與他們攜手調查“海韻”号,但此刻……還是算了吧!她實在不想被他們用那種“憐憫膽小鬼”的眼神看着了。
于是,她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低聲說道:“多謝兩位天師關心,我沒事!”
許峰年目睹鐘意庭一劍之間便超度了十幾隻厲鬼,心中震驚不已。
這……便是所謂的“會的法術不多”嗎?可他怎麼看,都不覺得鐘天師的修為停留在一竅境。
他搖了搖頭,将此事暫且擱置,轉而關切地望向小李,詢問道:“你怎會被那鬼影擄了去?佛珠呢?”
小李抹去眼角的淚珠,帶着幾分尴尬回應:“許導,實在抱歉,是我一時疏忽。我迷迷糊糊起了床,竟忘了攜帶佛珠,就在這片刻之間,便被鬼給抓住了。”
衆人一聽,這小姑娘也是倒黴,離開佛珠的時間不過幾分鐘,就被鬼抓住了機會。大家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佛珠,确認還在後,才松了口氣。
符九蕭并不意外,果然和他猜的一樣,鐘意庭是因為發現小李被鬼抓走,才一路追到這裡。
他擡頭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這裡……應該是電力室的下層吧?”
賀清憐正發愁怎麼提醒大家倉庫的位置,聽到符九蕭的話,立刻附和道:“好像真是!符老師真厲害,這都能發現。”
說完,她偷偷瞄了一眼智空和丘和,見兩人不再關注自己,暗自松了口氣。
她的話鐘意庭也聽到了。
鐘意庭側頭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今晚大家都沒事,看來是有人破壞了對方的儀式。”
衆人一驚,儀式是指那些入侵房間的黑影嗎?如果是這樣,那真得好好感謝那個人。
符九蕭也愣住了,果然今晚黑影入侵是想抓走大家。
不過,是誰打斷了儀式呢?
他看了看周圍,正好看到賀清憐咽了咽口水,一臉震驚。
賀清憐當然驚訝,原來她随手扔出去的法器竟然打斷了對方的儀式?這也是自己的功勞!可一想到智空和丘和憐憫膽小鬼的眼神,她搖搖頭,心道歪打正着這算不上什麼大功勞,保證自己的臉面要緊。
于是,她故作驚訝地喊道:“哇,真厲害!不知道是誰這麼厲害!”
符九蕭看了她一眼,沒拆穿她,隻是點點頭附和道:“是啊,确實厲害!”
*
回到甲闆上,符九蕭看了看時間,距離天亮還有大約兩個小時。
和之前的恐懼不同,此刻大家的神情都放松了許多。回想起鐘意庭一劍超度十幾隻厲鬼的場景,衆人仿佛自己也成了天師,擁有了斬殺衆鬼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