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2.5,南豐路。
下午13:20。
林時站在院子門口并沒有進去,目光則看着裡邊兒。
此時刑事技術科的人已經在裡邊兒進行取證拍照,為了不破壞現場,還是得等技術科的人先将周圍都給排查一遍後才好進去。
耳邊風聲呼嘯而來,穿過樹枝時,猶如哭聲一般聽的人心頭發冷。
發絲在風中飛舞,有些許雪花卷着貼在他的臉上,但很快就被熱氣給融化,隻餘下淡淡的水漬。
雙手插兜,但手卻依舊是冰冷的。
很快技術科就在院子中找出了一條可以通過的路,一路通至小樓的大門口。
技術科的警員拿着鑰匙并沒有開門,而是仔細端詳,然後才将鑰匙插入孔中。
伴随着‘咔哒——’一聲,門開了,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寒氣。
進門時,技術科的警員們也是非常的小心,一步步勘查。
大廳空蕩,隻一側的位置擺了鞋架,鞋架下是一塊紅色地毯,就是最尋常的地毯,上面寫着平安。
地毯上還擺着一雙鞋子,格外的整齊,好似屋子的主人此時就在屋裡一般。
右側是客廳,裡頭也就隻放了一張桌子和椅子,其他的就沒有了,看上去就是用來吃飯的。
客廳隔壁是廚房,竈台上也被收拾的很幹淨。
一路勘查,他們才上了二樓。
二樓有兩個卧室,一個主卧一個次卧,還有一個單獨的洗手間。
次卧可能是沒住人了,裡面被當成了存放雜物的,放的也都是一些原主人不要的東西,還有一些七零八碎的桌椅。
為首的技術科警員則去了浴室,門虛掩着,裡頭同樣是整齊幹淨,幹淨的好像從來沒有被使用過一樣。
裡頭的東西也不多,馬桶,洗手台,還有一個大的浴缸。
他看了一眼然後利用紫外線對衛生間進行勘查,然後他就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幾乎是下一刻他轉頭看向旁邊的同事,道:“讓林隊過來。”
同事明白,急忙去給外面遞消息。
林時迎着風等了片刻然後就看到裡面有人出來,戴着口罩,到林時面前後出聲,“林隊,有發現,院子裡目前已經清理出來了,我帶你進去。”
“嗯。”林時點頭,跟随着進去。
入屋前又拿了鞋套穿上,這才進了屋。
也沒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二樓衛生間的位置。
這會兒衛生間裡已經開始取證,林時也沒辦法直接進去,隻是站在門口看着裡邊兒。
小小的衛生間内略顯擁擠,洗浴用具擺放整齊,一側就是洗手台,台面上放着一個水杯,裡面有一支牙刷,就擺在水龍頭的左側,而水龍頭的右側放着一支牙膏,除去這些外,便沒有其他的了。
不知為何,明明空間有些擁擠,但洗手台上卻又出奇的空曠,洗手台旁邊的牆面上挂着一條毛巾,在正中間的位置。
大緻掃了一眼他才循着技術科的動作看過去,在紫外線下清晰看到了整個衛生間内到處都是濺灑的鮮血,牆壁上更是如此,觸目驚心。
不敢想在還沒有被清理幹淨時,這裡面的景象是什麼模樣的,簡直就像是個屠宰場一樣。
而浴缸裡的血迹是最多的,看上去整個分屍過程都是在浴缸裡進行的,地面隻些許零散一點。
不過有一個可能就是,血在浴缸裡被放幹了,然後才在地上進行分屍處理,切下的肉再被放入垃圾袋以及行李箱裡或者水桶中。
現在基本已經能夠确定,聶青明的住所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了。
看着裡邊兒模樣,他不由得撫上左手手腕上的那根紅繩,指尖有意無意的輕拂那隻挂在紅繩上的小兔子。
目光又掃過旁邊的洗手台,牆上挂着一面鏡子,旁邊放着還沒用完的牙膏,還有個水杯以及牙刷。
之後又去看浴缸,凡是光照過的位置就是血迹。
仿佛犯罪嫌疑人此時就在衛生間内一般,正在對被害人進行分屍,好似耳邊還能聽到骨頭被剁碎,肉塊被切開的聲音。
甚至他好似還能聽到鮮血如流水一般的聲音,嘩啦啦的,竟是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清水還是血水。
稍稍閉了閉眼,他才轉身離開。
屋裡都是技術科在取證,他去了聶青明的卧室。
剛剛來時已經看到了次卧,也從技術科那兒知道裡面放的都是雜物,也就暫時沒有過去看,隻去了主卧。
主卧裡也有幾個技術科的警員,他和裡面的人打了聲招呼。
頓時裡面的警員便出來接他,沿着技術科警員找出來的路往裡走。
卧室有些冷調,厚重的窗簾緊緊拉着,要不是開了燈,怕是什麼都看不到。
和外面一樣,都非常的整齊幹淨,除了因為多日沒住人殘留的一些塵土外,沒有任何痕迹,就像是從來沒人住過一樣。
不過從這裡也能看出來,整個小樓都被人刻意打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