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秋聞言,果然開始了自行腦補。
剛他就察覺到秦甯琛情緒不對勁,心事重重,原來是因為這樣。
是因為從家裡出來,面對陌生的環境,一個人睡覺害怕嗎?難怪他之前幾次三番暗示自己跟他一起睡。
沒想到外表看起來如皎月的少年有這麼不為人知的一面,膽子比他還小。
遲秋偷偷瞅了秦甯琛好幾眼,既有發現秘密的小竊喜,又有些苦惱。
他是想一個人睡,可秦甯琛害怕,作為朋友不能眼睜睜看着,糾結了半晌,遲秋還是同意了,“那我陪你一起睡吧,不過你要盡快适應。”
秦甯琛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黑眸劃過計謀得逞的微光,低沉着嗓音,“好。”
讓人頭疼的問題解決,秦甯琛腳步輕快了不少,遲秋則抱着自己的枕頭和被褥跑到了秦甯琛的房間。
秦甯琛的房間雖然是客卧,但空間很大,有一個飄窗,床是一米八的雙人床,睡兩個半大的少年綽綽有餘。
将自己的被褥和枕頭扔到秦甯琛床上的另一邊,遲秋一溜煙撲了上去,鑽進了被窩。
舒服的喟歎一聲,他拿出手機,悠閑的刷起了視頻。
秦甯琛洗完進房間,一眼就看見了這副透着溫馨的場景,床上的少年像是特意等着他一般,白皙的側臉在燈光下更顯精緻。
心情極好的走到床的另一邊,掀開被子的另一邊躺了進去。
這一番下來,快十一點了,遲秋揉了揉眼睛,睡意連連。
“很晚了,睡吧。”秦甯琛側身面對着遲秋,輕聲道。
遲秋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幾滴生理淚水,他迷迷糊糊的點點頭,将手機随意放在床頭櫃上,縮進被子,隻露出一個腦袋。
秦甯琛眸色柔和,替他折好被子後關了燈,室内頓時陷入黑暗。
很快房間裡隻剩兩道綿長的呼吸聲。
遲秋久違的睡在柔軟的床上,連做夢都是甜的。
夢中,他終于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領着朋友去海島旅遊,卻不料本是風和日麗的海島突然狂風大作,氣溫驟降,他和朋友被迫分散。
他穿着單薄的衣衫,被風吹的東倒西歪,幾聲叫喚無果後,他隻能緊緊抱緊自己,找暫時可以栖息的地方。
風越來越大,眼睛被吹的睜不開,遲秋腳步艱難,感覺身體越發冷,心裡不斷後悔為什麼要來這個海島,他現在隻想要一處熱源,什麼都可以,隻要可以暖暖他凍僵的身體。
也是老天聽見了他的呼喚,四處摸索間,他竟然真的抱住了一個暖呼呼的東西。
那個東西很大,比他還要高,像暖爐一樣散發着源源不斷的熱量。
遲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顧不上思考暖爐怎麼會憑空出現,像八爪魚一樣,四肢緊緊抱住這個暖爐,不留一點縫隙。
“真舒服。”身體漸暖,遲秋蹭了蹭暖爐,努力汲取熱量。
漸漸的,懷中的暖爐熱量越來越高,卻也越來越僵硬,這讓遲秋有些不舒服,特别是小腹處,有一個滾燙又堅.硬.的小東西戳他,抵的他有些疼。
下意識伸手想将這個東西拿走,卻在碰到的一瞬間縮了回來,遲秋不滿抱怨,“好燙。”
懷中暖爐的反應比他更大,像是被觸碰到逆鱗一般,掙紮着想從他懷中逃跑,遲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整個身體都壓在上面,才堪堪把它鎮壓。
有了暖爐加持,他的身體徹底回暖,找了個遮風的地方,等待天氣恢複。
不知過了多久,海島終于恢複晴朗,遲秋站起身,懷中空落落的,暖爐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他有些可惜,這麼好的暖爐,他還想着帶回家呢。
正想出去找分散的朋友,腳下一崴,眼看着就要摔倒,遲秋猛地睜開了眼睛,夢醒了。
望着室内的陌生環境,遲秋思緒回神,原來是做了個夢。
他遺憾的在床上滾了滾,此刻床上隻有他一個人,秦甯琛不知何時起床了,而他正睡在秦甯琛昨晚睡的地方。
賴了會床,遲秋已經将夢中的内容忘的一幹二淨,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剛走出卧室門,正好撞見從衛生間出來的秦甯琛。
秦甯琛見到他的一瞬間,身體微微僵硬,臉上神情極其不自然,隻一瞬,便掩蓋過去,若無其事的打招呼,“醒了?”
“嗯。”遲秋迷糊應了一聲,瞧見秦甯琛臉色後,問道,“你昨晚沒休息好?”
無他,秦甯琛臉色太難看了,帶着明顯的疲憊,眼睛下方隐隐可見的黑眼圈,包括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眼白處肉眼可見的有絲絲縷縷的紅血絲。
秦甯琛目光閃爍,不敢直視遲秋,輕聲嗯了一聲。
遲秋走近,不贊同的道,“既然沒休息好,怎麼不多睡會。”
眼角餘光瞥見他手中拿的東西,“這麼早起來就為了洗衣服,昨晚不是都洗了嗎?”
秦甯琛極力遏制住想要将手中東西藏起來的沖動,努力平靜道,“有遺漏的衣服,正好有時間就洗了。”
隻是那紅的滴血的耳朵,還是暴露了他此刻的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