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衆侍女齊齊一叫。

“但……将軍不要，轉送給了沈大女公子丈夫魏王韓柱。”蘇夢雲歎了一口氣道：“可憐魏王妃要受下一下多大的麻煩。”

“那何玉媛雖美麗，可是一個□□……俗話說的好，陳朝哪裡最臭，還不是那圍城外宮。因此陳朝公主結婚前有多少的情郎都是說不清，何玉媛更是到了十八歲還未出嫁，陳末帝一着急，便何玉媛賜婚給新科探花郎。那探花郎雖有些才學，可一無家世，二無錢财，何招兒怎會喜歡那窮書生。”

蘇夢雲道：“後來，這探花郎死了……”

侍女們道：“怎麼死的？”

“聽舊陳宮中的女官說……何玉媛不喜歡這丈夫……”蘇夢雲露出一張驚訝的面孔道：“……被何玉媛活生生給悶死了……”

“啊。”故事講到這裡，年輕的侍女們不由的一吓，隻覺得蘇夢雲在說鬼故事。

“她說的是真的嗎？”連一向對朝廷秘聞不敢興趣的錢瓊瑛都問和子。

和子緩緩道：“何玉媛她隻是一個小姑娘，一個一輩子長不大的女子……”

蘇夢雲說的意猶未盡道：“還有何玉媛在陳朝究竟有多少情人，誰數的清楚呢？

“陳朝荒誕還是世人有目共睹之事，難怪說陳朝的公主雖美麗，可沒有願意娶……”

少女們，她一言，我一語，好不鬧。

蘇夢雲瞥見何招兒的侍兒柳兒走過，立馬閉了嘴巴。

柳兒是受何招兒所托給錢瓊瑛送懷孕的賀禮，瞥見坐在樹後的錢瓊瑛等人，便直接把賀禮給了錢小夫人。

兩對絡子與幾首何招兒親手寫的詩文。

何招兒感謝那次宴會上錢瓊瑛替她解圍，又聽說錢瓊瑛是最愛書香，便把自己寫的一首詩文，送給了她。

錢瓊瑛打開花箋，上面寫道：

“往事隻堪哀，對景難排。秋風庭院藓侵階。一桁珠簾閑不卷，終日誰來。金鎖已沉埋，壯氣蒿萊。晚涼天淨月華開。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浪淘沙·往事隻堪哀 李煜〔五代〕）”

“好詩，好詩。”

錢瓊瑛神色哀凄，她懂這首詩，誰不懷念曾經的日子。

女子命苦。

南陳亡了，做女兒的若是命好，父母還在，舍命把女兒保住。若是命不好，父母或是已經死了，或是父母獻上自己的女兒自己換性命。

錢瓊瑛合上花箋，說道：“我曾會寫詩文，可現在我是一首詩也寫不出來了。”

柳兒回到何招兒位于北院西面的院落，與西園隻隔着一片果園子，地處偏遠，環境清幽。一進庭院，正房何招兒居所，右附房是玉茹、柳兒兩位貼身侍女的卧室，左附房是兩位小丫鬟與兩位嬷嬷的地方。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這個小小的屋子，何招兒珠淚縱橫，看着送給錢瓊瑛的詩文。

突然，豆大的淚珠打在宣紙上，寫好的詩文就這沒被洇開了，何招兒頓時手無舉措。

簾子外，柳兒目睹着了何招兒行為，衛國公主的死亡的那幕湧上心頭。亡國了，大部分南陳宗室還是這般不長進，自怨自艾地沉浸于憂傷。

柳兒沒有進屋幫助公主，坐于門外的台階上，愠色黃昏漸下，一日又過完了。

是夜，晚風微涼。嚴下堂西側院，車和子小住在錢姐姐院中，見着錢姐姐書桌上有很多話本子，便随意拿幾本瞧瞧。可大多都是楊三三愛看的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忽眼見一亮，其中一本話本子寫的竟是慧娘曾與她說過了：“刺虎”的故事。

寫道：“蘊君仇，含國恨；切切地蘊君仇，憤憤地含國恨。誓捐軀，要把仇讎手刃！

因此上苟日貪生一息存。這就裡誰知憫？”（刺虎劇本。）

溫熱的淚珠子從眼眶裡墜下。

故事是假的，但是發生這個世上的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