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一時爽,身痛火葬場。
都說滑雪的盡頭是骨科,雖然姚葭舟沒有摔得那麼嚴重,但也夠他難受一陣子了,貼藥膏的這幾天,他像條死魚一樣躺在床上不願動。
又是一次上午十多點的時候,姚葭舟被應杭漾從被窩裡挖出來,穿衣服時,他跟沒骨頭似的挂在男朋友的身上。
不知道吃了多少天早午飯了,姚葭舟今天難得有些羞愧:“veli,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米蟲啊?”
一放長假不是吃喝就是玩樂,自從待這個家裡後,他整天都無所事事的,屬于是把本性完全暴露在男朋友的面前了。
應杭漾卻不這麼認為:“可生活不就是這樣嘛。”
其實,“相敬如賓”并不是應杭漾所期待的相處方式,因着看了那麼多年的“表面恩愛”,他打從心底覺得這種生活場面很虛僞,甚至是沒有安全感。
反而,應杭漾非常享受姚葭舟對他的依賴,他能從中切實地感受到後者毫無保留的愛意。
姚葭舟:“真的嗎?”
“真的。”應杭漾揉了揉他炸毛的腦袋,笑道,“我要是不能讓pupu過舒适的生活,那說明我沒本事,pupu你完全可以把我給踹了。”
就知道男朋友又會哄他,姚葭舟哼哼道:“你也不怕我被你溺愛死。”說完,他便湊過去給了應杭漾一個早……午安吻。
應杭漾:“樂意至極。”
之後,姚葭舟安心地在這個家裡做一個足不出戶的廢物,每天看看書,打打遊戲,逗逗貓狗,時不時還有男朋友的投喂,好不惬意。
一直到小年南的前一天,該做正事了,姚葭舟和應杭漾去超市掃購年貨,前者負責零食飲料,後者負責蔬菜水果。
在姚葭舟瘋狂糾結酸奶是買紅棗味的還是原味的時候,旁邊突然蹿出一個小屁孩來,一把搶走他将要伸手去拿的兩闆酸奶。
還沒等姚葭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那小屁孩就朝他做了個鬼臉:“窮鬼,買個酸奶都還要選擇,yue~”
姚葭舟:??
不是,請問呢?搶别人東西也就算了,還出言不遜,現在的小孩都這麼沒禮貌的嗎?
“你——”姚葭舟剛想開口罵人,那小屁孩立馬一溜煙地跑個沒影。
我靠,什麼晦氣玩意兒啊?
真的是,把他氣到都不糾結了,直接兩種味道各拿了四闆。
跟應杭漾彙合後,姚葭舟的怒氣還是沒能消下來。
應杭漾問道:“怎麼了?”
“剛才碰到一個破小孩,搶我的酸奶還罵我是窮鬼,”姚葭舟咬牙切齒道,“氣死我了,有本事就不要讓我再碰到他,不然我一定會狠狠地揍他一頓。”
老天像是為了實現姚葭舟強烈的“揍人”願意,在他們挑選新廚具的時候,被那破小孩推的購物車給撞到了腿。
兩個人扭頭一看,姚葭舟瞬間火大:“靠,又他爹的是你這個臭小子!”
那小屁孩見姚葭舟一臉憤怒地舉着平底鍋,感覺下一秒就會撲過來揍自己一頓,他便連忙扯着嗓子哭喊:“爸——!有人要打我!”
姚葭舟:“……”
應杭漾:“……”
賊喊捉賊的戲碼此刻在他們眼前上演。
很快,聞聲匆匆趕來一個看上去快四十來歲,細瘦的中年男人:“怎麼了,我的寶?”
撐腰的主心骨在身邊,那小屁孩頓時嚣張得不得了,指着姚葭舟他們哭訴道:“那個窮鬼想拿平底鍋砸我!”
中年男人順着自家孩子指的方向望去,原本還想着借題發揮去碰個瓷,結果一對上應杭漾那漠然的眼神,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應……應……”
應杭漾面無表情:“好久不見,鄧叔。”
姚葭舟詫異地看向應杭漾,居然是男朋友認識的人嗎?
中年男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用寒暄的語氣問道:“應少爺也來買年貨啊?”
“嗯。”應杭漾不經意地反問道,“鄧叔今天帶兒子出來了?”
“啊……”中年男人緊張地抓着購物車的扶手,“是、是來買年貨……”
應杭漾淡淡地抛出一顆炸彈:“應妍麗女士,今年是打算跟你們一起吃團圓飯的嗎?”
中年男人惶恐:“沒、沒有的事!她……她會回去的。”
應杭漾:“外婆生日的那天,我還以為車裡坐的是你們父子倆。”
像是戳到他的什麼痛處,那位鄧叔的臉,頓時蒼白得可怕:“沒有……”
因為那天坐在車裡的人,是應妍麗新包養的小年輕。
聽着他們這些個對話,姚葭舟大概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經過上一次“良心勸說”反被人罵拽的教訓之後,應杭漾根本不想理這些個破爛事,奈何垃圾生的小垃圾,跟沒腦子似地狂叫——
“爸!這兩個窮鬼要打我!你打他們啊!”
中年男人吓得立馬捂住了自家孩子的嘴巴。
嘿,姚葭舟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小孩,好笑地問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要打你了?”
應杭漾卻對那個瘋狂掙紮的小孩說:“你可以直接去報警,而不是找你父親來撐腰。”
說完,也不管這父子倆接下來是什麼情況,應杭漾摟着姚葭舟就離開了。
這一路,雖然面上不顯,但姚葭舟依舊能察覺到,他男朋友此刻的心情很是糟糕。
等結完賬,推着東西去停車場找車的時候,姚葭舟忍不住問道:“veli,你還好吧?”
應杭漾淺淺笑道:“沒什麼不好的。”
旋即他輕歎了一口氣:“隻是有些不爽而已。”
不爽這些人不勞而獲,肆意地揮霍着外公和小钰賺的辛苦錢。
姚葭舟:“那個小孩……是veli你,同母異父的弟弟嗎?”
應杭漾噗得笑出聲來:“他要是是應女士生出來的,就憑應女士的脾氣,估計早就掐死他了。”
姚葭舟疑惑地“啊”了一聲。
“那位鄧叔,是個單親父親,前妻生完孩子就離婚跑國外去了。”應杭漾解釋道,“至于我母親為什麼會看上他,我不是很清楚,也不太想了解這種龌龊事。但是這倆父子,很會用語言來誘惑人踏入陷阱。”
姚葭舟:“可剛才那個鄧叔好像很怕你?”
應杭漾微笑道:“因為,我和小钰之前借外公的手,狠狠地坑了他一把。”
當然,不止坑了他這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