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環境中，人很難得到正面的成長，但進了内門就不一樣，就他短暫的接觸，内門風氣要好上不少，牛八提出要收顧拾為徒，想來也是個愛才之人。

“我希望你能抓住這次機會，”談花隐道。

“那你去嗎？”

“他收的是你，不是我。”

“你不去，我也不去。”

“别胡鬧。”

“這事以後再說，我先出去玩兩天。”

“兩天？”

“大概吧。”

“什麼叫大概吧。”

“大概吧就是不缺定，你看着辦，”顧拾拎着出門的包裹，“我走了，過兩天回來。”

跟他一起出門的還有淩雲，隻是談花隐不理解，他們倆出去有什麼好玩的，淩雲有用假藥騙錢的前科，談花隐思來想去，覺得這事不靠譜，别是拐賣。

他們要去哪來着？好像是附近一個鎮子在舉辦節日，那個鎮子名叫挽棠。

現在去還來得及，去看一眼，若是淩雲沒有别的想法，隻是單純帶顧拾出去玩，他就馬上回來。

他趕緊做完手上的活，在城門關閉之前，來到挽棠鎮。

白天的活動已經過去，每家每戶都點上了燈，不過這燈不同往日，是造型奇特的花燈，用竹子做花燈的框架，用紙糊在竹框上，再用顔料繪出各種圖案，顔料多源自本地礦山，用墨色勾出框架，以紅藍作為主色，加水調出濃淡，花燈上的圖案細緻，多為植物紋樣。

盡管花燈各有形狀，一點燃，整個街道就染上了同一種色彩，花燈之下，人頭湧動，想要在湧動的人群中找到一個人真不容易。

談花隐找遍了整條街，沒找到顧拾，也沒找到淩雲。

他不是這裡的人，所以不知道，有一條小道通向觀景台，高台之上，擠滿了人，顧拾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擠到邊上，正好正對着主街，可以從空中俯瞰下方。

“我早說過，這裡風景很好，”淩雲道。

顧拾道，“你來過這？”

“我就是這裡的人。”

“那你回家真方便。”

“是啊，”淩雲應得落寞，但周圍吵吵嚷嚷，連他的落寞也無人聽見。

“你的父母呢？不去陪他們嗎？”

“他們……”

“什麼？我聽不見。”

淩雲道，“我們去對面，那裡能看到千燈遊船。”

兩人又好一番費力，換了個方向，主街的景色消失，對面是一條漆黑河流，但很快，岸邊亮起兩盞燈，接着是旁邊的燈，一個接一個，随着燈光亮起，一條船緩緩駛出，船上裝滿各種花燈，小花燈搭在一起，搭出一尊神像，船遊到一半，神像身上開始冒火，火蔓延開來，整個船都燃燒起來，照亮河道兩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