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體溫針放到一邊,扶着牆站起來,剛才在許顧面前他不敢起身,怕太疼站不住,此時也是強撐着走到浴室。
葉問瀾扶着馬桶邊無力地跪坐下來,疼得小聲吸着氣,他知道自己為什麼發燒,本來就着了涼,昨晚還沒睡好,估計因為他是beta楚向瀾沒帶那個,又弄得太深,幫他洗澡時也并沒徹底處理幹淨,不發燒才怪。
對方比他還像是個第一次的。
不過起碼都是第一次,隻是那種□□留在身體的感覺讓葉問瀾反胃,本來因為生病而變紅的臉色也白了些。
但因為沒吃東西,吐也吐不出來什麼,隻有酸水,反而更難受。
良久,他才恢複了點力氣撐着洗手台站起來,然後接水洗臉和漱口。
回到房間,從許顧帶來的藥中拿了幾粒退燒藥就水吃了,他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提不起半點精神,沒一會兒就真的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時,是在醫院。
睜眼看到的是純白色的天花闆,湧入鼻尖的是濃郁的消毒水味,久久不散。他打着吊水,旁邊是看不出什麼表情的楚向瀾。
對方見他醒了,也隻是道:“醒了,要不要喝水?”
葉問瀾點了點頭。
楚向瀾在他身後墊了枕頭,扶他坐起來靠着牆,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裡。
葉問瀾捧着水杯喝了一口,朝她彎了彎眼,“謝謝你啊楚,把我送來醫院。”
楚向瀾不懂這有什麼好謝的,總歸昨晚是她的錯,她也不能讓人在自己手頭上出事,一旦聯姻,兩人就算是綁在一起了。
回去時看到葉問瀾燒得滾燙的額頭時她還想怪罪許顧沒照看好人,但事實是隻能怪她自己,沒考慮到這一點,事後留人一個人在家。
總歸做得不妥當。
也是她内心有點不習慣,沒想到會導緻他發燒,是她的錯。
不管怎樣,兩人到底還是發生了關系,不能當做沒發生過,她再後悔也沒用了,本來之前想的是聯姻互不幹涉,現在看隻能多養一個人。
所以她想了想還是道:“昨晚的事,對不起,我會負責的。”
葉問瀾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我本來就是你的人啊。”
楚向瀾在他面前拉開椅子坐下,雙手交握在身前,撐着椅邊,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你真的喜歡我?”
“難道不像嗎?”葉問瀾反問。
“喜歡你才會想要嫁給你啊。”
楚向瀾并不相信這套說辭,在聯姻之前他們甚至都沒見過一面,葉問瀾也是前不久才被葉家找回,對一個未曾謀面的人訴說暗戀和喜歡,未免太過于虛假了些,沒有說服力。
不過她也沒跟對方糾結這個,隻是提醒他:“我會對你負責,但我不會喜歡任何人,你也不用再為我做什麼,沒用的。”
哪怕葉問瀾給她做多少頓飯,付出多少努力都沒用,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冷漠又無情。
眼裡隻有權力,容不了其他。
更不會和人談情說愛,那不是她。
“那做.愛呢?”葉問瀾看向她。
聞言,楚向瀾沒說什麼,而是把一張黑卡放到了他手上,“這裡面有一百萬……”
葉問瀾頓了頓,“這是昨晚的報酬嗎?”
楚向瀾道:“你想它是它就是。”
“我明白了。”葉問瀾看上去卻絲毫沒被打擊到,眼神依舊如故,手上握緊了那張卡,“但我還是喜歡你的,我們結婚之後,你的也就是我的,包括這張卡,對吧。”
他的眼中盛滿的是對他們以後的希望。
楚向瀾本意不是這個,但見他這樣也沒打算跟他說太多,有時候,隻有自己經曆過打擊才能認識到——
有些事情,不是堅持和固執就能成功的。
楚向瀾隻要盡她自己的責任就行了,其餘的,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随便你。”
“那報酬我想要換一個可以嗎?”葉問瀾伸出手裡的卡,漆黑的眼眸直盯着她,口中說道:“我想啊楚每天晚上都回來陪我吃飯,别再留我一個人了。”
“我也不缺錢。”
他的聲音裡有幾分脆弱,現在也還是個病人,楚向瀾的腦海裡卻莫名出現對方蜷縮在沙發上,等她回家的那一幕。
雖然當時她心裡确實沒有什麼波動,但既然說了要對他負責,也不能再和之前一樣無情了,吃頓飯而已。
“都行。”楚向瀾道,“卡你還是自己留着吧,萬一需要呢?”
葉問瀾點點頭,又說了句“好”。
接着楚向瀾打開自己在樓下買的粥,盛了一碗,“醫生說,你要吃點清談的。”
葉問瀾乖乖從她手中接過碗,把水杯遞給她,舀起一勺粥吹涼了才放入口中,突然,他想到什麼,擡眸看向面前的楚向瀾。
勾了勾唇,道:“啊楚,我想問問你,你昨晚,舒服嗎?”
楚向瀾拿着水杯的手在空中停了一瞬,瞥了眼笑得滿臉溫柔的人,指尖不自覺摩挲着杯壁。
過了一會兒,她才聽見自己說:
“還好,但你太吵了。”
叫得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