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既然正規渠道被限流，那就繞過平台，直接在粉絲群、評論區上傳完整的科普文章，文末附上實驗視頻的鍊接，通過碎片化的傳播來擴大影響力。

次日早上，林宥拎着包下樓，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快遞信息，她有些奇怪：最近都沒買東西啊，難道是家裡給她寄的特産？

快遞櫃就在小區樓下，林宥輸入取件碼取了出來，一個方方正正的紙盒。

她用鑰匙劃開膠紙，扯開紙盒的瞬間，紅色的液體染了一手。

突然，一聲獰笑傳了出來，林宥驚呼一聲，一個扭曲的人形布偶猛地彈了出來，四肢被折斷，胸口上面貼着她視頻截圖，猩紅的字迹觸目驚心寫着“下一個是你”。

林宥踉跄後退，雙腿發軟，她蹲下抱住自己，手機從掌心滑落，屏幕亮起，一條陌生号碼的短信跳出來：“姐姐，禮物收到了嗎？喜不喜歡？”

寒意從脊背竄上來，她渾身發冷，不住發抖，感覺像有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将她織住。

“林宥！”一道身影沖過來，将她拉起。顧衍章一腳踢開地上的玩偶，将她護在身後，掌心貼着她冰涼的手背，安撫道，“别怕，沒事了！”

他早上點開視頻就覺得不妙，最新評論有人曝光了她的住址和個人信息，他原本去上班，想了想還是繞過來提醒她，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他們怎麼找到我家的？”林宥嘴唇發顫，幾乎站不穩。

顧衍章撿起快遞盒，眼神一沉，立刻撥通了報警電話。

“這家公司以保健品發家，但這兩年慢慢轉戰食療模型。”李特助點開屏幕，展示諾蘭生物科技公司的财報數據。

“等等，退回前一頁。”陳默看到一個熟悉的字眼，“酵素産品？”

“是的，這是他們的主推産品，這兩年他們公司的主要利潤額就來自這個産品。”李特助解釋道。

陳默揉了揉眉心，“讓法務部查一下，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公司的訴訟案，尤其跟自媒體相關的。”

顧衍章扶着林宥坐下，她臉色煞白，還沒有徹底緩過來。

鐘露走到顧衍章旁邊，小聲問，“什麼情況這是？”

顧衍章将事情前後告知鐘露，“這麼嚣張！這不已經違法了嗎？！”

“已經報了警，但警察說估計很難抓到，因為包裹寄件人的信息是假的，寄件地址就是棟空樓。”顧衍章歎了口氣，接着倒了一杯溫水，給林宥遞過來。

“謝謝。”林宥漸漸緩過神，伸手接住，絲絲暖意從指尖蔓延開來。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鐘露看她眼下烏青，顯然這幾天都沒睡好，今早又被吓到，臉色實在看着不佳。

林宥有些怔怔，遲緩地點了下頭，起身時卻覺得頭重腳輕，提不起勁，鐘露攙着她回了房間。

陳默看着諾蘭的最新訴訟案《諾蘭生物科技訴林宥名譽侵權案》，眉頭扭到一起，她被人起訴了，卻一個字沒告訴自己。

她為什麼不跟自己說呢？就自己一個人扛着？

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顧衍章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陳默”，猶豫片刻，還是接起。

屏幕那段傳來男人的聲音，陳默蓦地不悅，這是顧衍章的聲音，她怎麼又跟他在一塊？連手機都給别人，她的心到底多大？！

“把手機給林宥。”陳默壓住怒意，冷冷出聲。

“恐怕不行。”顧衍章看了眼林宥緊閉的房間門，語氣平靜，“她剛剛睡下了。”

“顧衍章！”陳默幾乎吼了出來，怒氣直沖天靈蓋，他想弄死這家夥，“林宥是我女朋友，你最好清楚自己的位置！你要是敢對——”

顧衍章打斷他的話，“原來你還知道你是她男朋友。”他冷笑一聲，“陳總，你知道她這幾天經曆了多少惡意的攻擊嗎？知道她剛剛在樓下差點暈倒嗎？如果你連保護她都做不到，就别在這擺男友架子。”

電話猛地被挂斷，陳默盯着黑下去的手機屏幕，指節捏得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