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同晚輩想的一樣。”蕭晏燦然一笑:“那哪日皇帝問起你,還請替晚輩美言幾句。”
蕭晏自稱晚輩,讓季淮有些莫名其妙,忙道:“小侯爺說笑了,小侯爺如今聖眷正濃,還輪不到老夫去皇上跟前說,皇上心裡記着呢。”
蕭晏依舊笑着,忽然壓低聲音道:“首輔大人,不瞞你說,侯府也不過是徒有其名,要永世繁榮昌盛還是需要在朝中站穩穩腳跟,放心,我不會虧待于你的,我手下有人找到了制鹽的方法,從地底下弄上來的,要是能成,那就是大功一件,我們互相幫助,晚輩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是久遠之道。”
季淮聽罷,緩緩開口詢問道:“小侯爺,你是從哪裡發現的?”
蕭晏低聲道:“蜀中的一處小村裡。”
“哦?”季淮接着道:“小侯爺沒事跑去蜀中幹什麼?”
蕭晏笑着道:“說來也巧,有一次我去淮江,恰好遇到有人販賣私鹽,那鹽質量上乘,不輸官鹽,我便逼問一通,那小販不堪酷刑,沒幾下就全招了,我派人同他一道回了蜀中,果真沒騙我,現下我讓屬下先按照他們的辦法制作看,要是真的,我就立馬上報朝廷。”
蕭晏娓娓道來,季淮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二人互相奉承幾句之後,蕭晏便離開了。
又過了幾日,季淮又派人來請蕭晏,不過地點是清風茶館。
蕭晏如約而至。
季淮比上次熱情許多,見面就詢問他的鹽制的怎麼樣了。
蕭晏笑道:“可能還需要一些時日。”
季淮親自給蕭晏倒茶,“小侯爺,前幾日你問我幾位王爺的事情,老夫昨晚突然想到二十多年前,忠義侯也問過我一樣多問題,隻是那時候幾位皇子還沒有封為王爺,還是皇子。”
蕭晏感興趣道:“那大人你是怎麼回答的?”
季淮抹了抹下巴上的胡須,“那時我不知道忠義侯為什麼有此一問,他告訴我賢臣也需要賢明的君王賞識方可有一番作為,他說他覺得永王就十分不錯,問我意下如何,我當時還是一位小小的六品小官,那裡懂這些,時隔多年,小侯爺再問起,我雖已經貴為一國首輔大臣,人人都尊稱我一聲首輔大人,可是我還是不知道如何去評判各位王爺,孰好孰不好不是我等臣子去評判的,是天下百姓評判的。”
蕭晏擡眸,與之對視,忽而又爽朗一笑。
“首輔大人當真是配得上萬世流芳。”
季淮搖了搖頭,“人生不過百年,可是世人皆困在執念之中,我也是,時間一長,早就忘了什麼流芳百世,隻求不遺臭萬年就不錯了。”
說着起身踏步而去。
蕭晏坐在茶桌前,季淮為了兒子将永王和忠義侯說了出來。
永王為權,那忠義侯呢?這麼多年,忠義侯早早就離開了權利鬥争,回府做起了閑人。
他想不通,隻得先回府。
又派人暗中觀察忠義侯府的動向。
不成想,竟然發現忠義侯楚留詢的夫人是個瘋子,被一根大鐵鍊鎖在屋中,整天罵楚留洵忘恩負義,豬狗不如,……。
蕭晏将這些時日的事情算盤告訴鄭殊嶽,鄭殊嶽敏銳的發現或許那夫人并沒有瘋,隻是怕她說出什麼。
二人十分默契,悄摸去了忠義侯府。
果然被鄭殊嶽猜中了,那夫人确實沒瘋。
鄭殊嶽觀察了幾天,發現那夫人好像特别想要自由。
她抓準了這點,将自己是雲知女兒的身份告訴那夫人,并且說了道士說她母妃是被人陷害的,要讓陷害他的人給她道歉才能安息,是以她才前來忠義侯府,想同那夫人做個交易。
就是請夫人告訴她實情,她給她自由。
那夫人一聽,爽快答應了,原來她不是忠義侯府的正頭夫人,是先進門的小妾,不過是忠義侯唯一的兒子的母親。
當年楚留洵因為雲知炸死離開京都同鄭辭私奔一事因愛生恨,便同永王聯手,制造了先太子謀反,冀州也要謀反的假象,又讓當時的兵部尚書季淮舉薦雲家去鎮壓冀州,又暗中讓一股小兵力去偷襲冀州,同時又買通一支冀州兵偷襲大乾的營地,讓雙方都以為是對方不守信義,便打了起來。
鄭殊嶽得到了這個答案,在她意料之中。
她也如約将那夫人帶出了忠義侯府,不過她想讓她先住在京都,想請她做為證人去指正忠義侯。
但是她拒絕了,鄭殊嶽理解,也沒有為難她。
事情真相大白,但是要如何讓皇上相信成了一大難題。
還有鄭殊嶽的母妃,她記得他父親當時要見雲幸川是想問他到底是什麼人讓他去找她母妃的。
或許她母妃的去世是有人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