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家一怔,旋即哈哈大笑:倒是個妙人。
話說風澤撐着油紙傘提着小包袱兩袖清風地踏入李氏醫館,再出門已是身懷“巨款”。
他回書院裡原主的住處稍作休息,便向教習請假,不忘和同窗打了聲招呼,便再次出門,先約了輛馬車,再随便買了點特産,第二天雨停,坐車回家探親去了。
在原劇情裡原主書煥死在了趕考路上,被山上落石“精準”砸在身上屍骨無存。
系統算是看明白了,它家宿主在劇情裡“死劫”到來之前,無論如何都要返鄉見一見便宜兒女。它考慮了一下,提醒說,“大佬,如無意外,您回去的路上八成會發生點意外。”
風澤端坐在馬車車廂裡,手裡捧着本書,“你反複提及,看到這意外還是有點麻煩的。”
系統剛剛“嗯”了一聲,忽地一聲炸雷,拉車的馬……驚了。
車夫大呼小叫,竭力想要控制在官道上飛奔的馬兒。
想起官道一邊是山坡一邊是田地,他飛身一躍,鑽出車廂,順帶着把車夫也扯在手裡,就地一滾……等他慢慢站起身,彈了彈身上草屑與泥土,車夫也滿臉是淚的爬起來,而在田地裡勞作的農人小跑着湊過來,而飛奔的馬兒也冷靜了下,在數十丈之外停住腳步。
一通仔細檢查,馬兒隻有點些微的擦傷,真正的損失是風澤要帶回家的特産。
車夫紅着眼圈兒,低聲下氣地表示他會賠償。
風澤擺了擺手,“又不怨你。”
他拿出些銅錢和颠簸得不太成型的點心送給熱心幫忙的農人,便招呼車夫繼續上路。
他倒要看看,同樣的招式是不是再來一次。
事實證明,冥冥之中的存在也有點小講究,同樣的招式沒有第二遍,一直到距離原主老家不足十裡的鎮子上都沒再出事。
風澤給車夫結賬,在車夫千恩萬謝後背着行囊,步行回家。
主要是昨天剛斷斷續續下了一天的小雨,從鎮上到村裡的小路頗為泥濘,馬車很難順利行進。
他沒走出幾步,就讓個頗為面善的小哥攔住了去路。
“十三郎,你怎麼回來了?還有一個半月就要鄉試……”
翻找了下記憶,發現這是原主排行第七的族兄。
原主在同輩中排行十三,本人性子相當淡漠甚至說冷血,為了成就自己可以把所有人當踏腳石,可目前他表現出來的卻是彬彬有禮的仁厚之相。
風澤初來乍到,肯定不會崩人設,于是笑道,“偶然發了點小财,就回來瞧瞧。省得家裡再為我趕考的事兒為難。”
族兄頓時來了精神,“哎呀,這可是好兆頭!”
風澤又笑道:“七哥,你要是去縣城,就跟我爹說一聲,讓他回家一趟。”
族兄連忙應下,“好咧!”
風澤跟這位族兄約好明天一起吃酒,就此分别,再次踏上回家的……泥路。
然後就……遇上一隻從山坡上沖下來的野豬。
風澤内心全無波瀾,抄起手中手杖,在野豬額頭敲了一下。野豬“嗷”了一聲,趴在地上不動了。
不得不說,換個現代宅男遇上這種意外,真有可能當初涼了。
不過他隻是砸暈野豬而沒有要野豬的性命,主要是此時周遭無人,死掉的野豬他懶得自己弄回去……如今财大氣粗,真不差這點肉錢。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終于來到原主老家村口。
在田間勞作的族人見到他,紛紛打起招呼,他也一一回應。
系統冷不丁開口,“看,你閨女。”
一個瞧着三歲多,玉雪可愛的小姑娘從院門沖了出來,額頭帶血,邊跑邊哭。
風澤一瞧:小姑娘神魂不穩,而魂魄與身體和諧一緻……這九成九是重生了,剩下微弱的那一點可能是被平行世界的她自己穿了。
小姑娘就在他面前停了下來,抽噎不止,抹了抹眼淚,看到手背上的血迹,她瞬間愣了。
風澤也不再觀察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他彎腰就把小姑娘抱了起來。
小姑娘都傻了,呆滞了數息才想起看一看誰抱起了她。
這一瞧了不得,小姑娘“哇”的一聲,嚎啕大哭,“爹爹!”
風澤也不太會哄小姑娘,“不哭啊。咱們先去找大夫。”
他話音剛落,就聽院子裡想起尖利刺耳的嚎叫,“死丫頭,你給我回來!”順着這聲音走出了個相貌刻薄的中年婦人。
風澤抱着便宜女兒,身後看熱鬧的族人也漸漸聚攏而來,婦人擡頭,雙腿登時一軟,直接跌坐在門前的泥水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