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乖巧的任她擺弄,沒有絲毫怨言。
九夭打開軒窗,腳還踏在窗沿,一擡頭就看到自家殿下在扒拉人家被子的一幕。
意識到怕是又撞破了殿下的好事,她進來之後,輕手輕腳的合上了窗,自動自覺的面對着牆角而站,一副我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
謝知渝給他掖好被子,手動替他合上眼,強制入睡。
真是不讓人省心,還有心情撒嬌,看起來應該沒什麼事。
她一轉頭,就看到九夭面對牆角站的筆直。
謝知渝:............
得了,這估計在她風流史上又添加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還直接被當場撞見了。
雖然她很想解釋一下,她真的沒有幹什麼,但在事實面前,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謝知渝幹咳了幾下,走到了旁邊的桌旁坐下:“事情辦的怎麼樣?”
聽到殿下開口,九夭這才轉身快步走了過來,不用她多言,眼神略微遲疑的瞟了不遠處在床上躺着的宋泠一眼。
謝知渝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在意。
九夭這才開始彙報她所調查得知的信息。
“殿下進了那間房間之後,我假扮商人在一樓與那些客人打探了一下此處的信息,發現大部分都是慕名而來,或者是第一次路過此處的客人,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直到我身旁坐下了一位被男侍攙扶的女客人,她身上有股很大的酒味還有來自那裡的脂粉香氣,屬下以為..........”
九夭說到這裡欲言又止,不知該不該繼續往下說。
畢竟這是皇室秘辛,還是關于當今陛下的私密。
這話讓謝知渝馬上聯想到了不久之前,她與宋泠上樓擦肩而過的那名被攙扶的那名女子,她就說那異香怎麼似曾相識。
那分明是隸屬于天子,皇宮月香坊裡才有的東西。
她之所以對這個印象深刻,也是因為中毒一事,當初請離京城的時候,她去過陛下的禦書房。
她的寝殿幾乎到處充斥着這種奇怪的脂粉香。
起初她還不太确定,本想去确定,又被江慕這邊攔了下來,沒有打探成功,但是眼下看九夭那踟躇的模樣,定是探查到了什麼不可說的東西。
九夭身為暗衛對氣味比她敏感的多,那次進宮,她也有跟着。
“若真是你我料想的如此,此事就擺不得明面了。”
謝知渝把倒放在白玉托盤裡的白瓷杯一一取出,擺成正方形的模樣,而其中一隻放在正中間,她拎起茶壺,将中間的茶杯緩緩蓄滿水。
“東黎将傾不過是時日問題。”
“若要破局,勢必要借助江湖之力。”
“而且要借,自然要借最強的。”
話落,除了中間那杯盛滿水的白瓷杯,其餘四個角的白瓷杯須臾之間就被内力震碎化為了四小堆齑粉。
“殿下,是想借無間閣之力。”
九夭幾乎馬上明白殿下的意思。
她也曾是無間閣十二首席之一,排名十二,隻是當初進閣,她早已另有所忠,是以她最後設計了一場假死,去秘閣偷來了解蠱的藥,最後九死一生才換回了自由。
無間閣規則森嚴,上下等級嚴明。
進閣必須活着出血潭,而且自願服下噬魂蠱,發誓效忠主上,一旦生出背叛之心,就會當場蠱毒發作而亡,閣内所有人對主上都要求絕對忠誠。
她也吃了蠱。
她沒有天分,隻能争分奪秒,努力修煉,比平時花費千倍百倍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了首席。
手上沾染鮮血無數,卻能擔保經她之手無一人無辜,都是大奸大惡之人。
這與外界傳聞無間閣十惡不赦,罪孽深重,濫殺無辜完全不符。
主上卻任憑謠言四起,也無動于衷。
她曾以為閣内,冷血無情,人與人之間不會有信任,直到後來才發現并不是。
他們都是發自内心的追随主上。
她背叛了無間閣,背叛了主上,或許會有遺憾,但她并不後悔。
現在的她在無間閣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早就除名。
這也是她怕連累殿下,唯一瞞着她的事。
而她也從未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