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門牌匾龍飛鳳舞的寫了四個大字,不問歸處。
謝知渝往旁邊看了看,發現除了他們,還有許多女子,正源源不斷從各個暗門而出。
他們的到來不過是其中爾爾,也無人在意。
兩人壓下心底的驚愕,若無其事的跟随着人流進了城。
——
位于城中心最大的花樓—顔昭樓。
天字流雲閣。
一向高傲不可一世的樓主顔卿,卑微的匍匐在地,因驚懼,整個人難以抑制的渾身發抖,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姿容昳麗的少年,蠱術竟然厲害到這個程度。
更沒想到她此番下蠱不成反中蠱。
她懊悔不已,真不該貪戀一時美色而惹上這樣的人物。
但很可惜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宋泠此時心情也不太妙,面露淡淡的嫌惡。
可惜了,這衣服不能要了。
原先幹淨整潔的月白牙錦袍,現下衣襟被扯的亂七八糟,半敞開露出了一大片冷白的皮膚和上弦月般精緻的鎖骨。
但這也是沒得辦法的辦法,上次雖然目的達到了,但她看起來很生氣也并不喜歡他那樣做。
這次他突然消失,如果沒有一個可以圓過去的說法,勢必會引起她的懷疑。
更何況也不知她的記憶何時恢複,要是她知道他竟然對她起了這樣的心思。
她會很失望,讨厭他吧。
可他真的不能沒有她。
他太想太想讓她徹底隻屬于他一個人的了。
這樣的念頭在往後沒有她的那些年裡日益瘋長,生根發芽。
但他知道,她一定會回來的。
既然等到了,他就不會讓她被任何人搶走。
他答應過她會聽話的。
于是那些在她看來很不好的行為他現在都不能用。
那換成這個總可以了吧。
不喜歡他也沒關系的。
那就再多心疼他一點點,如果這樣就能留住她,他願意的。
想到這裡,剛才陰郁的心情一掃而空,他的嘴角勾起愉悅的笑,眸中病态執拗在眼底悄然凝結,而後又很快散去,等下就要見到她了,可不能被她發現。
這時一名影衛從窗口翻了進來,單膝跪地,恭敬的禀報道:“主上,夫人和那名叫江慕的男子已經進城了,正朝着這個方向過來。”
“無礙,呵,又是他啊,竟然找過來了,這麼多年還不死心。”宋泠嗤笑了一下:“願意跟那就跟着吧。”
“至于你。”宋泠垂眸斂着那雙勾人的桃花眸子,尾調帶着些許散漫,神情似笑非笑:“戲還沒演完,你最好祈禱她會來找你。”
少年話落之後,顔卿能清楚的感覺到身上被種下的蠱正興奮的在她四肢百骸裡遊走,心裡頓時涼到了谷底。
南疆秘術,讓她一夜之間麻雀變鳳凰,從街邊隻能靠擺攤勉強維持生活,甚至沒有錢娶不到心儀之人,到如今身邊佳人無數,過上了皇帝般的神仙日子。
她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怎麼可能甘心就這樣,付之東流!
她不甘心!她絕對不能就這樣死去!
對,錯的根本不是她!
是那個給她南疆秘術的神秘黑衣人,都是他讓她這樣做的!都是他的錯!
她憑什麼要替他白白送命!
顔卿絲毫沒有悔過之意,滿心隻有怨恨和不甘心。
“大人,您行行好饒我一命吧,從今往後,我顔卿甘願替您做牛做馬!刀山火海,在所不辭。”顔卿膝行的朝着他的方向跪着爬了幾步,頭開始重重的在地上磕了起來,邊說:“我可以告訴您我的背後之人是誰,他才是一切都罪魁禍首,這一切都是他逼我的。”
宋泠漠然冷笑:“你為什麼會覺得本尊會對這個感興趣。”
“可您剛剛不是問我.......... ”顔卿難以置信的擡頭,話沒說完,就對上了漂亮少年戲谑嘲諷的眼神。
“不過是因為她感興趣,随口一問,再說了,這些東西,死人說的話才更真。”
宋泠涼薄的扔下這麼一句,不過瞬息人就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影衛見他離開,功成身退的也離開了。
隻剩下跪坐在那,神情呆滞,目光空洞的顔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