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斯站起身:”希納歌爾女王,接下來,我會告訴您關于成為神明真正的知識,但也會揭露一項重要的、關于神明與災難的計劃。這與您的國度、您的神明與您的未來息息相關。也希望您能夠對我們坦誠,将這片土地上發生過的、您所知道的關于神明的一切告訴我們,我們需要知道您究竟參與到了一個怎樣的程度。”
他摘下兜帽,行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個文化體系裡學來的禮:“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編纂者計劃的記錄員與監督員,龍神萊斯。你們的神明、拉法是這個計劃的創始者之一,同時也是一位大膽的編纂者。請相信她和我們都在為阻止災難的毀滅而付出努力。”
“而這位……”萊斯示意希達。
希達整理了下領子:“我是一位來自未來的人類,就像剛才說的,死過一次、上過神殿、穿越了時間、見到了編纂者們,是你們神明的朋友。更重要的是,我們見證了拉法的姐妹,也就是其他原初神明的末路,也是他們的種族的災難。”
伊琳深吸一口氣。
“你是說我們和你見過的那些種族一樣,在毀滅邊緣?”希納歌爾問。
希達搖頭:“也許不是,因為拉法是編纂者,她很聰明。”
很聰明。
真是一個主觀又不負責任的說法。
希納歌爾搖搖頭,她看着希達年輕的臉龐,意識到眼前的人隻是個孩子,即使她的經曆真的像她描述的那樣不可思議。
她站起來,甩了甩頭發,将伊琳手裡的日記本丢到希達和萊斯面前,說:“拿去看吧,上面記了所有的東西,不過是隐秘過的文字,沒有對應的咒語是解不開的,我的好伊琳,你可真是我的好伊琳。”說着,希納歌爾掰斷了伊琳身上的鎖鍊,利用那尖利的斷口劃破自己的手指,裝了整整一瓶鮮紅的血液。
”我的血液,還有利木齒粉,等量混合在一起,再加上精靈神的氣息,這就是咒語,我想這對你們來說并不難。”
希納歌爾抓着伊琳,走上空間魔法陣:“回去了,我要準備明天的發言稿,祝你們好夢。”
很可惜,夜晚沒剩多少了。
所以拉法和洛特蒂亞戈腳下的藤蔓跑得飛快。
終于在第二天,王宮準時向衆人敞開的時候,他們和頭戴花環高聲歌唱的人擠在一起,湧到了大門前。
這是節日慶典的遊行。
每年的這一天,女王會乘着花車從這裡離開,繞城巡遊,他們會一路載歌載舞,抛灑鮮花。
拉法看着陌生的這一切,洛特蒂亞戈說這是希納歌爾設立的節日,也是她規定的慶祝方式。
在他等着拉法問出“這是慶祝什麼的”的時候,拉法說出了”他們的手和我一樣,是幹枯的。“這樣一句話。
”你看不見嗎?“拉法又問。她的視野裡充滿了幹枯的手臂和刺耳的嚎叫聲。
這顯然不像是節日遊行的慶典。
他們被人群擠得趔趄了一下,脆響從腳下傳來。
是樹皮一樣的聲音。
“手!我的手!啊!!!”
“好痛!!!”
那是不知道誰得斷肢掉了下來,被踩成碎屑混在一起,分不清它們原來屬于誰。
“出來!!!背信棄義的東西!!!你不配做我們的女王!”
“神明的走狗!!”
有人沖着王宮緊閉的大門這樣叫喊,他的聲帶似乎撕裂了。
”我看得見。“洛特蒂亞戈說,”治不好的。那隻是疾病。“他伸手捂住拉法的雙耳。
拉法擡起自己的手,把它舉到了洛特蒂亞戈面前。他們擁有一樣的手,枯木一般,交雜着痛苦。
洛特蒂亞戈沒說話,他俯身親吻了這隻手,他說:“我喜歡它,我喜歡你的一切,我喜歡這些疾病和這些痛苦,這都是你。”
拉法發起抖來。
這時門開了。
女王乘着花車,從巨大的建築裡前進。
她站在車頭,頭戴花冠。
她的膚色康健,圓潤而飽滿。
她清了清嗓子,正打算發言。
她的目光與車下的人撞在了一起:是她的弟弟,和他們的神明。
她看到神明和她的子民一樣,高舉着枯木一般的手臂。
啊,她也病了。
她隻剩一條路可選了。
女王清了清喉嚨,按照昨晚準備的發言稿,一字一句地開始了她的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