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面議。】

衆人對視一眼。

又是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天亮出發，飛凰，你和夏山留在魔族。”

“讓末将跟随您去吧！”夏山抱拳，眼含焦急之色。

謝泠搖頭：“雲烨熠目的未明，必有後手，況且幕後之人還未真正揪出，你們鎮守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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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初破，雲海蒼茫。

飛舟劃破雲層時，甲闆上的氣氛比極北之地的冰川還要冷上幾分

“按照這個速度，明日辰時便能抵達南海。”謝泠坐在船艙内，左手邊的裴霁斟了一杯熱茶，推到她面前。

謝泠指尖輕點，紫色靈光在空中勾出航線圖。

“不過鲛皇塚的入口要在朔月日才會開啟，雲烨熠應當也在等。”裴霁又變戲法似的掏出小點心放在桌子上。

“不必，鲛人血可以開啟鲛皇塚。”海默坐在謝泠左手邊，突然貼近，發絲垂落在星盤邊緣，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謝泠的方向推過去，有意無意地觸碰到謝泠的手背，“我可以幫你們。”

白玉色的劍“砰”地一聲砸在桌子上，裴昭面無表情地端起小點心，“阿泠，吃點東西。”

小點心模樣似玉蘭，小巧可愛，口味鮮甜卻不膩，但氣味卻極為香甜，謝泠疑惑道：“你在哪裡買的？”她不記得魔界有賣這種點心的。

裴霁微勾唇角：“閑來無事，我自己做的。”

“怪不得做成這般樣子，”海默輕笑，“我還以為你們人修就喜歡這種……”他撇着嘴，欲言又止。

裴霁指尖微動，酥皮點心碎裂，露出裡頭精緻的雕花，“鲛人族常年生在深海，我倒是忘了你們有視物不清這毛病。”

“你！”海默攥緊拳頭。

謝泠一拍桌，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夠了，一會兒就到南海了。”話雖然是對兩個人說的，謝泠卻不自覺看了裴霁一眼。

她自覺和裴霁親近些，不料裴霁猛地站起身，面色微沉：“我去收拾一下符箓法器。”他起身離開。

謝泠扶額，心下歎氣：“一會兒先去南海鲛人族中？”

“族長會在鲛皇塚處接待尊者，時間緊迫，還望尊者體諒。”

謝泠了然，起身道：”既如此，那我也先回房了。”

海默還想說什麼，還未開口，就見謝泠斷然轉身，卻沒有朝着自己的房間走，而是走到了裴昭的房間。

她擡手扣門，在寂靜的走廊裡格外清晰。

還不到三聲，門便開了，裴昭站在門内，似乎一直在門口等着。

“我們談談。”

裴昭錯開半個身子讓謝泠進去，他的目光越過謝泠的肩頭，正對上不遠處海默的視線，唇角微揚，眼底浮着一抹若有若無的挑釁。

随着房門緩緩關閉，空氣慢慢凝滞下來。

海默站在原地，直到那扇門徹底隔絕了他的視線，他忽然低笑一聲，帶着幾分自嘲的味道：“有意思。”

他轉過身，瞬間，眼底沉了下去，透過窗棂的陽光将他的側臉映得半明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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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泠踏入房間内，轉身看到裴昭背對着他關上門，然後徑直走到了一旁的桌邊坐下。。

“還在生氣？”謝泠歎了口氣，走到他身側。

裴昭沒有擡頭，刻意側着臉，“你與鲛人倒是親近，先前有個海月如今又有個海默。”

謝泠挑眉：“海默不過是為了鲛皇塚之事。”

“他甚至獻上了無念珠，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裴昭難得提高了點聲音。

“就因為這個？”

裴昭突然逼近，将她困在窗棂與自己之間，他垂眸凝視着她，呼吸近在咫尺，嗓音低啞：“我如何不計較？”

謝泠挑眉，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指尖微微用力：“裴霁，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低笑一聲，俯身更緊，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畔：“你當真不知道我為何如此？那你為何縱容我至此？”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手腕。

謝泠忽然反手扣住，旋身将他壓在窗邊：“老實點。”

裴昭任由她壓制，卻仍舊固執地揚起臉。

日光透過窗棂在他臉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謝泠，”他喉結微動，嗓音低沉，夾雜着一絲幾不可察的顫抖，“我心悅你。”

窗外忽起微風，二人發絲輕動，纏繞在一起，他手指不知何時攥住了她的衣角，衣袂交疊，幾乎分不清彼此，“你呢？”他追問，聲音輕碎至極，“可否……給我一個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