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學期末了,一過好幾個月,可【點金的手】裡天賦數值卻沒什麼大的增長,現在還是5.3的數字,她每個月都會更新一幅新的宣傳闆報,奈何周圍的小孩羊毛都割過了。
一個孩子隻能提供一個娃娃點,這幾個月,她辛辛苦苦攢了一百多點,幾乎全提升天賦了,隻兌換了幾回【馬良的五彩筆】,畫了幾身不好買的棉襖棉褲和水果。
現在娃娃點隻有可憐兮兮的8個。
聞慈拍拍自己的臉,鼓舞自己:8是發!吉利!
但士氣到底沒有提上來,她撐着下巴看着那個【宿主天賦數值:5.3】,心裡發愁。
紅星二小、七中、軍區家屬院,甚至是布鞋廠這一片住的小孩們,娃娃點基本全收獲過了,她現在有時候一天都得不到一娃娃點,最高的時候也沒幾個。
再這樣下去,她連【馬良的五彩筆】的3個娃娃點都要出不起了。
可是能怎麼辦呢?
聞慈早試驗過了,必須是靠畫畫這種方法才能收獲娃娃點,要是靠什麼零食玩具,雖然孩子們也很喜歡,但是系統不計入娃娃點,她必須得讓自己的畫傳播出去才行。
可現在這年頭,這麼敏感,她想去街頭免費寫生都不行。
怎麼找到能讓更多孩子看到畫、合法合規、還不被揪小辮子的方法?
聞慈對這事已經愁了好久,也沒想到什麼主意。
走廊裡忽然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重重疊疊,是高二的學生們學工回來了,聞慈關掉系統,等大家進來,熟稔地接受大家的贊美。
他們知道,聞慈不去學工學農的時候都是被校長叫去畫闆報,一回來看見校門口的新闆報,還是激動,哪怕看了好幾個月,回來也會跟聞慈誇張地誇贊一番。
聞慈笑盈盈和他們說了幾句話,陳小滿吸着氣坐下來了。
“怎麼了?”聞慈疑惑地看她一眼。
“沒事兒,單純凍的,”陳小滿搖搖頭,解開擋住大半張臉的圍巾和帽子,又低頭解手套,普通的毛線手套,解開時手指頭都凍得紅通通。
聞慈把臉轉回來,小聲問:“怎麼不戴你的皮手套?”
上周末見面時,聞慈和陳小滿一起逛了百貨大樓,她那天手上戴了一雙黑色的皮手套,翻毛的,特别暖和,脖子上的圍巾也是真羊毛的,沒那麼笨重,但是更保暖。
但現在陳小滿身上穿的戴的,都和大家差不多,圍巾也換成粗毛線了。
聞慈同意她要低調,但低調也得在不影響自己生活的前提下吧。
陳小滿捧起雙手,往手心哈了口氣,兩手來回搓着,凍僵的指關節還有點不自然的彎曲,她不好意思地小聲道:“大家都這麼穿……也還好。”
說着,因為在教室身體開始回暖,又狠狠打了個哆嗦。
聞慈歎氣,掏出蛤蜊油,“抹點,别凍裂了。”
她平常很注意保暖,因為棉花票和布票都不夠,所以直接用【馬良的五彩筆】畫的保暖衣物,都是構思的最好的材質,柔軟舒适,保暖但不笨重的,所以不擔心凍傷。
陳小滿打開棕色的大貝殼,挑了點黃色的固體油膏,繼續哈氣搓手。
蛤蜊油不貴,像聞慈這種大的才一毛多,個頭小的才幾分錢。
很多同學都會用這種蛤蜊油,尤其冬天,可以代替雪花膏,一回來,凍得哆哆嗦嗦的許多人都開始往手上抹蛤蜊油,還有幾個保暖不夠的同學,甚至在抹凍傷膏。
範老師最後進班級,也是打了兩個冷戰,才拉下圍巾說話。
東北的冬天黑得早,才四點半,天就黑得透透的了。
今天學工回來比平常遲了一些,範老師也不廢話,簡單說了幾句,就布置了今天的作業,趕在五點打放學鈴之前,讓大家收拾好書包,盡快回家。
連陳小滿和聞慈也不在放學後閑逛了,告了别,就趕緊飛奔回家。
聞慈穿着黑色長棉襖,微微低頭,把臉埋在圍巾裡,感覺羊毛線被哈氣蒸得濕漉漉的。
一回到家她就開始燒火,她還是不大會燒這種土竈,十月的時候托孫笑言幫忙弄了個煤爐子,秋天一直用煤爐子做飯,但到了冬天,不得不重新學用土竈。
外間的火竈連着裡間的炕,一燒起來,炕就熱了,整個屋子都暖融融的。
要是不燒,整個屋子冷得跟冰窖一樣。
引火的時候不得不摘下手套,觸碰着冰冷冷的木頭,聞慈心裡歎氣。
橙紅的火苗小小一簇,在碎木屑上面越燒越大,轉眼就燒到了底下的柴火,聞慈看火點起來了,趕緊往裡面塞了幾根不粗不細的柴火,這才準備做飯。
東北的冬天蔬菜匮乏得要命,除了白菜就是蘿蔔,哦,還有酸菜。
聞慈當然不會腌酸菜,她家裡現在的一壇子酸菜,是孫大娘熱情地幫她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