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臉色變幻片刻,不知想到什麼,突然難看起來。
聞慈……不會也重生了吧?
思及這個可能,白钰忍不住出口試探,“宋同志,這個小姑娘是?”他用了一種柔和而好奇的口吻,聽起來慢條斯理,是那種很容易俘獲女性好感的斯文樣子。
宋不驕還沒說話,小圓就歡快地回答:“這是我的新姐姐!”
宋不驕:“?”
宋不驕奇怪地看看小圓,說起來,她還不知道小圓是怎麼和聞慈認識的,大概是通過小志,但是這三個已經熟到能一起吃飯的關系了?
聞慈暫時壓下心裡的複雜思緒,補充道:“我給她畫了幅畫。”
宋不驕恍然大悟,“原來那幅畫是你畫的啊,小圓特别喜歡,每天都要看好多遍。”
兩個人看起來雖然認識,但并不親熱,有種明顯的生疏客氣。
白钰心中松了口氣,上輩子的聞慈把宋不驕當親姐姐,或者說,連對她自己的表姐表哥都沒那麼好,哪怕重來一世,也絕不會是這樣疏遠的樣子。
他臉上重新帶起笑,看着聞慈的目光多了些審視:聞慈雖然礙事,但其實還挺好看的。
聞慈不知道白钰在想什麼,但一想到一個種馬男主在盯着自己,頓時一陣反胃。
她問宋不驕,“這是誰啊?”
白钰自己介紹道:“我是咱們白嶺市文教局辦公室的副主任,白钰,小同志你叫什麼名字?”他微微含笑,偏向細長的眼睛彎了一些,左眼下一顆黑色淚痣,看着其實還挺惹眼。
但年代文情節先入為主,聞慈覺得這人假得很,笑起來也很裝模作樣。
她蔫巴巴地“哦”了一聲,實際上心裡嘀咕,白钰,什麼白玉,應該叫白蓮花才對。
白钰見她表情毫無變化,也沒一般小姑娘見了她的羞澀,心中微微不悅。
哪怕換了一輩子,聞慈還是這麼不招人喜歡。
服務員喊聞慈來端菜,白钰也站了起來,溫溫柔柔地問:“宋同志,你想吃什麼?”
宋不驕随便說了個菜名,白钰去了前台,張口就先要了一條紅燒魚,注意到一旁聞慈看了過來,他微微低頭,淺笑道:“小聞同志喜歡吃什麼?”
“我點過了,”聞慈說完,一手端着一盤菜走了。
回到桌邊,見到小圓擠在宋不驕身邊,擠眉弄眼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宋不驕闆着臉,“回家不許亂說!”見小圓眼睛滴溜溜地四下亂竄,她又戳了下妹妹的腦袋,壓低聲音,“不然下個月,你别想從我這裡拿到零花錢!”
小圓立即乖巧,做了個嘴巴拉拉鍊的手勢。
白钰的确夠大方的,不止點了紅燒魚,還點了兩盤白菜肉的水餃,都是飯店裡的硬貨。
他熱情地讓聞慈和兩個小孩也吃,等一頓飯結束,聞慈帶着小圓小志去吃黃桃罐頭,把兩人送到了軍區大院門口,才踢着腳尖,慢吞吞地踱步回家。
她還在思索白钰的事。
原年代文的很多情節都湧入了聞慈的腦袋,哪怕光從把原聞慈推進海裡,她就看得出來,白钰這人不是表面上這麼溫柔斯文,甚至背地裡心黑得很。
年代文裡,聞慈是明年才和白钰遇見的,現在提前了一年,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有懷疑。
不過對方又不知道書裡兩人什麼時候認識,應該沒事吧?
聞慈不知道白钰是重生的,對這人讨厭,但也沒太記在心上。
也許是腦袋裡一下子灌進太多記憶,想着想着,她的頭又開始痛,回到家裡,倒頭就睡。
一覺睡醒已經是黃昏時刻,望一眼窗戶外透進來的日光,聞慈的腦袋有點昏沉,但焦慮的心情好轉了不少——管他什麼爽文男主,和她有什麼關系!
要是對方不惹到自己就算了,要是惹到,她也是有金手指的人!
雖然娃娃的畫隻和畫畫有關,但那也是金手指啊!
聞慈握緊拳頭,重新有了動力,反正,她才不會是什麼炮灰墊腳石,也不會墜海而亡!
……
剛剛憊懶起來的事業心再次點燃,等到周一,聞慈又開始蹲守七中校長。
敲門還是沒人應,本以為今天又要無功而返了,誰知道一轉頭,聞慈就看到盡頭的走廊走上來一個陌生男人,看着才三十來歲的樣子,瘦瘦高高,戴着眼鏡,還挺白淨的。
聞慈眼睛一亮,這樣子,不正是陳小滿描述的嶽學文嶽校長嗎!
嶽校長看着堵到自己面前的女學生,推了推眼鏡,“你是?”
“校長您好,我是三班的學生聞慈,”聞慈先是禮貌地自我介紹,卻見嶽校長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愣,然後又上下看了她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