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拿什麼攔住他?”白雲杉嘶啞地問道,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他突然低笑出聲,那笑聲裡滿是自嘲與苦澀。這既是在問電話那頭的奉凰,更是在質問自己。下午景暝那句擲地有聲的【你拿什麼攔住我?】此刻仍在腦海中回蕩,震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電話那頭的沉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窗外的風聲似乎都靜止了,房間裡隻剩下他急促的呼吸聲。終于,奉凰輕柔的聲音打破了沉寂:“您隻需要告訴他.... 他很重要....”她的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了什麼,“至少在您心裡,很重要。”
【當年景昊的事情,你選了白家。于是這次,他不敢讓你選。】
老爺子的聲音在耳邊炸響,胃部又是一陣痙攣。白雲杉的眼前突然浮現出景暝說那句【你拿什麼攔住我?】時的表情,那個他當時沒能讀懂的笑容。他看明白了那笑裡的苦澀,看清了那雙眼底深藏的失落。
真相像一柄利劍刺穿心髒。原來這場失控的根源,從來都在于自己。當再次面臨選擇時,自己依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白家,就像多年前一樣,他怎麼知道不會有第二個“安妮”?
忽而又回到了那晚的醫院,景暝站在窗邊看着窗外萬家燈火,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那晚的他格外陌生。
【你說,人要有自知之明。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我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好像,永遠都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
【我越想要,就越得不到。不管我多麼努力。】
【我不知道,我應該想要什麼。】
所以,他會追出來,因為,【人要有自知之明】。
窗外的樹影停止了晃動,月光透過玻璃在地闆上投下一片慘白。白雲杉望着那片光影,突然意識到,他确實需要和外面的景暝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