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模糊的意識隻讓她看到自己的身體倒飛而出,大腦那仿佛蟲蟻蛀蝕的難以忍受的疼痛甚至造成了完全的僵硬麻木,失去控制,隻能木讷地看着。一隻血紅色的巨大龍爪從視線的邊角出現,那五根銳利仿佛尖刀的爪尖帶着恐怖與陰寒的死亡勁風橫掃自己的身體。一聲轟鳴的巨響之後,感覺身體似乎要被這一巴掌拍散,這樣的力量是自己此前從未體會過的。疼痛,又是疼痛,麻木,又是麻木,疼痛之後就隻剩下麻木。
唯一能夠聽清的似乎隻有那四個字,似乎是咒言說出的巨爪的名字。
詛咒之爪。
清的身體在地上翻滾好幾圈才停下來,她的神經逐漸從麻木削弱,過了三四分鐘,才支撐着受傷的身體緩緩地站了起來。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原本純淨的藍色身體沾染上了肮髒的塵土,肮髒的血污,還有肮髒的藍色汽霧,以及深深斷裂的口子,一道被剛剛那龍爪撕裂的傷痕,從左腰一直延伸到右胸。
擡手摸了摸,發現差一點就穿透了。
清呆滞在那裡,沉默,許久,許久。
傷口慢慢恢複,那裂痕與血污慢慢被藍色蒸汽填充,大概過去了十分鐘,也就是清站着發呆了十分鐘,所有的傷口又都恢複了。
剛剛那是什麼?血色的豎瞳?血色的巨大龍爪?血色的……恐懼?我感受到了恐懼?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剛剛,剛剛我後退了,我下意識地後退了,難道說,我害怕了?
空氣有些凝固。
“我害怕了。”清下意識地說出聲來,“我居然害怕了,身為星輝之子,象征星輝的野望的我,居然害怕了。”
清突然感覺,此刻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不同,自己似乎從剛剛那場戰鬥中找回了什麼自己應該擁有卻早已丢失的東西,那是一種久違的美好,甚至可以稱為幸福。
“求生欲……”清看着自己的雙手,自言自語道,“我這是對神的信仰不忠了嗎?”
空氣有些凝固。
主城馬汀内斯,安全的地下,曾義桢的研究房間。
曾義桢把曾正賢安頓好,先是把他放在了床上,然後脫下衣物,取出一瓶藥液塗抹在傷痕累累的體表。然後,他拿出一顆藥丸和一塊血紅色的凝血凝膠,放在研磨缽體裡碾成小碎塊,塞到了曾正賢的嘴巴裡,同時用水給他送下去。
本源凝血對他人的治療效果要下降一般以上,但現在也沒辦法了。
“【異固有界】。”設下一層認知理解障礙之後,曾義桢松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接下來慢慢恢複就可以了,不能用冷灼液叫醒,那東西幹擾重傷恢複。”
暫時進入了放松的狀态,曾義桢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雖然已經恢複,但依舊通紅腫脹的左手:“太勉強了,半吊子的血魔法詛咒……”
雖然逃出來了,但以清的敏銳,很快就會發現這裡。星門被阻斷,沙蛳也已經損壞,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對外發送求救信号。炭已經去了地球,伊斯卡肯定會意識到我們這裡已經失手了,但不知道具體情況,那麼多的行星中也不會特地跑來幫助我們,她還要解決那個炭。這兩個元素人能力和計策都相當詭異,估計也就隻有伊斯卡可以壓制……
換句話說,别無他法,現在隻有自己可以阻止清。并不是做不到,現在沒有第三者,施展出所有的能力也不會造成任何影響,沒人會看到的。
唯一看到的人,抹殺掉就可以了。
完成了思想準備,曾義桢起身,寫了一張紙條留給曾正賢,放在他的枕邊,便離開了。
老師,我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