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人類的胃口屬實有些震驚到富黎。
倒不是說她沒見過大胃王,她的就職經驗就注定見到過不少不管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大胃王。隻是食物流水一樣送進管白口中又被她面色平靜吞下連身材都沒有變化的樣子實在是看得她有些撐得慌,等管白放下手中的筷子後,富黎甚至感覺自己都有些松口氣了。
“等下我們開車去柔小姐那裡嗎?”優質蛋白脂肪還有碳水的攝入終于讓管白有了飽腹感,她心想樹果的事情得盡早提上日期了,又摸出手機熟練地打開導航:“我剛才看了下導航她住在另一個區,得提前出發吧?”
“你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富黎輕描淡寫地說,“飛過去還是比較快的。”
特權——或者說非常狀況特殊對待的情況下,他們在首都腳下能調動的資源是相當可觀、或者說,駭人的。
“那多麻煩啊。”
管白對這個世界的交通管制一知半解——但就算寶可夢與人共生的世界,”社會“本質上也是由人類構成解析的。規則這種東西她也不陌生,因此在在提出自己的解決方案後,她也不忘加上一句征求意見的詢問
“讓鋼铠鴉帶我們過去吧——行吧?”
顯擺不成反被對方顯擺到确實讓人有些挫敗,但富黎和孟平也确實對這種活體飛行方式非常感興趣。
生活在科技發展世界中的人哪見過這種隻有小說裡才能體驗到的飛行模式,再加上本身他們的任務第一點要做到的就是滿足管白的需求。大概隻猶豫了那麼零點幾秒,他們倆人就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孟平起身離席,去說什麼富黎也不在意——這就是這小子出現在這裡的意義。
吃完半隻羊一隻鴨還有别的蔬果湯水後管白還在遊刃有餘地啃着糖葫蘆溜縫,富黎總覺得她應該還有一飯之力,但對方既然主動提出離場了,總不至于也還餓着。
而管白對這個新世界的好奇其實遠超于他們的想象。
“你們這裡真的好多人啊……”
管白很少在聯盟大賽之外的時間見到過這麼多人。
大部分城市、或者說城鎮長期都處于地廣人稀的狀态。這種人山人海的活力在這種非節假日——她從手機上的日曆看到的——的情況下讓她格外震撼,要不是孟平兩人都算得上耳聰目明身手敏捷、管白也确實耐着性子沒有到處亂鑽,他們三個在人潮宏偉的不可抗力之下還真有可能被硬生生擠散。
“畢竟是首都。”
孟平側身給她盡量撐開一點能自由吃糖葫蘆而不會把糖碎掉到别人身上的空間,作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對這種狀況也有一種習以為常的麻木,又不免多叮囑兩句:“盡量挨着我們走,要是——”
“要是有小偷就麻煩了。”
管白說着一矮身從孟平眼皮子底下消失,孟平實在是怕了她這種一言不合直接消失的作風,下意識就往她消失的方向伸手一抓,抓住的不是任何織物,而是一片柔軟的帶着點溫度的……有點像人體組織一樣的東西?
孟平來不及毛骨悚然,被他揪住的那片組織就發出了吃痛的叫聲。尖利冰冷的刺痛剛在手背上浮現一瞬,矮身下去的管白就抓住另一隻幾乎用爪子尖紮破他皮膚的強壯前肢。
“我就在想,森林中已經出現了能夠适應那裡環境的寶可夢,城市裡也應該會出現你們這些能适應城市生活的寶可夢了吧。”
富黎隻來得及一個跨步擋在管白身前防止她被人一腳踩住釀成踩踏慘案,根本來不及像看見被她抓在手中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孟平卻已經順着兩人的手看見了被自己揪住……肢體的是什麼東西了。
那是一隻雙腳站立通體漆黑隐約泛着點墨綠的小獸,猩紅的眼睛在震驚的同時沒忘記龇牙露出兇惡的模樣。眼見抓着自己前肢的兩個人類都不吃自己這套,它似乎根本沒怎麼猶豫,翎羽一樣修長鮮豔的紅色長耳一晃,張開嘴就直接沖——沖孟平的手背一口咬了過去。
顯而易見,它認為攻擊孟平更有機會為自己争取到自由的可能。
但是有管白在,她根本不會讓野生寶可夢有機會攻擊到人類。
再說——
“用技能太作弊了。”
她一把抓住孟平手腕上的麻筋迫使他松開手,雙手輕松地接過他的位置鉗制住這隻寶可夢強有力的前肢,語氣也有了些嚴厲:“這可不是我們熟悉的人類!”
大緻一米高的寶可夢被管白懸空拎起,比上肢略顯細弱的雙腿下意識蹬了兩下,意識到自己沒法輕松逃開雌性人類的鉗制後,狃拉張嘴就要發出叫聲,但與野生寶可夢有着非常豐富搏鬥經驗的管白已經先一步伸手捂住了它的嘴,然後把狃拉胳膊一扭,直接就夾在了自己胳膊下。
“能把外套給我嗎,孟先生?”
孟平一聲不吭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管白,管白兜頭一罩,動作相當熟練地把那隻寶可夢整個包在外套裡裹的嚴嚴實實,乍一眼看去,簡直就像是個被家長控制住行動的鬧騰小孩,完全看不出還内藏乾坤。
“狃拉是群居寶可夢,看他的反應周圍肯定還有别的同伴。先帶他離開這裡吧,要是在這裡引發騷亂就不好了。”
狃拉紅色的左耳像翎冠一樣修長招展,還有一截耳朵尖從外套裡露出,管白力大無窮地鉗制着狃拉捂住他的嘴,還遊刃有餘地能和身邊兩個人簡單講解狃拉的生理特征:“是雄性呢。雌性的左耳會更短一些,不過在雄性中這小子的耳朵也算長了。他們生活在寒冷的地區,為了生存,狃拉普遍有着狡黠兇悍的性格并且擅長團隊作戰,這小子……”
有時候非常敏銳但有時候又有些遲鈍的管白這時候才終于意識到自己手上好像少了點什麼,包裹在外套裡的狃拉憤憤扭動兩下,黏糊糊的糖殼就戳到了她捂住狃拉那隻手的手背上。
“特性是順手牽羊啊,”管白了然,“難怪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出擊。按照習性來說,在這種人口密集的地方偷東西的是扒手貓才更常見……餓了嗎?你要是不在這裡招呼你的同夥我就給你樹果吃哦。”
夾住對方的動作固然強硬地不容置疑,但也确實讓管白感受到了狃拉更多的狀況。
沿着的肋骨凹陷下去的腹部足夠證明這隻狃拉餓了有一段時間,但是再往下些,下腹部的鼓脹又與上腹部截然不同。
這是非常典型的消化不良症狀。
……樹果的種植與栽培要今早提上日程了。
她驟然對紐拉有些憐愛了。
“黎小姐,”管白側了側身露出身上的腰包,“你能幫我拿個罐子出來嗎?裡頭裝着藍色透明立方體的那個圓柱體罐子就行。”
巴掌大小的腰包吞了富黎半截胳膊進去,她調整下角度擋住自己的動作面不改色在腰包裡的一堆瓶瓶罐罐中翻找片刻。盡管東西意料之中的多,但她還是順利找到了管白描述的那個透明玻璃罐。
“别用糖葫蘆戳我啦,都把孟先生衣服給弄髒了。”管白好聲好氣地說:“吃點能量方塊,然後把糖葫蘆還給我吧。那個我還要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