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比的聖誕節過得并不如預想中的舒心。
韋斯萊先生在發夾丢失那天晚上受到襲擊,喬治、弗雷德、金妮、羅恩和哈利沒有等到正式放假就離開了學校。
魯比自己回有求必應屋找到了發夾。
等待放假的閑暇時光,魯比坐在公共休息室裡,幫赫敏織着襪子,是給家養小精靈準備的聖誕禮物——雖然它們不一定會收下。
魯比的針織技術比起一年級時,進步了很多,織品上的網孔從漁網大小變成了蕾絲大小。
“我不去滑雪了。”晚上,赫敏收好織針和毛線,對魯比宣布,“我要去看望韋斯萊先生。等會兒我就給媽媽爸爸寫信,說我要留校準備考試。”
“一起去嗎?”
魯比掏出懷裡的雙面鏡,撫摸着鍍金的邊框,喬治的憔悴面容似乎就在光滑的鏡面上浮動。
喬治早上聯系過她,說韋斯萊先生已經住進了聖芒戈,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我們擔心得一晚上沒睡,”喬治說,“多虧了哈利,他做了一個爸爸被蛇咬傷的夢,然後及時通知了麥格教授……”
“小天狼星說我們下午才能去聖芒戈看爸爸,因為醫院還沒通知家屬,我們沒法解釋提前知道他受傷的原因,如果魔法部知道哈利的神奇能力,又會在這上面大做文章。”
喬治癟了癟嘴:“我們為什麼要在乎魔法部那些傻冒呢?”
沒有聊上兩句,喬治就打着哈欠對她說再見了。
“魯比?”
赫敏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思緒回籠,魯比收好雙面鏡,對赫敏搖頭,“我會去看望韋斯萊先生的,但不是明天。我要先陪家人過聖誕節。需要我幫你帶什麼東西給你的媽媽爸爸嗎?”
赫敏一拍腦門:“哦,有的!”
第二天一早,魯比帶着赫敏給家人準備的聖誕禮物,登上回倫敦的列車。
灰褐色的山丘和田野掠過車窗,天光晦暗,烏雲像浸在水中的破舊抹布,沉甸甸的,随時可能潑下大雨。
她找了個安靜的包廂,用雙面鏡和喬治聊天。
“一個實習治療師用針線把爸爸的傷口縫了起來,就像他是一個布偶娃娃,媽媽很不高興。”喬治把臉湊到鏡前,笑嘻嘻的,“但是爸爸很喜歡這樣,因為治療師說這是麻瓜的療法!”
“你有沒有被縫起來過,魯比?”
魯比坦然地說:“有啊,小的時候爬樹摔到了屁股,縫了幾針,現在還有一條細細白白的線狀疤痕呢,不過不算凸出,要仔細摸才能摸出來。”
她說得實誠,鏡子那頭的喬治卻紅了臉,連眼周的肌膚都蒙着一層薄绯。
“你臉紅什麼,喬治?”魯比納悶地問。
“沒有啊。”喬治咳了一聲,别開臉,又對鏡露出他紅到快滴血的耳朵。
魯比提醒:“你耳朵也紅了。”
鏡中的景象突然劇烈晃動、旋轉起來,喬治通紅的臉蛋消失了,天花闆上的枝形吊燈一閃而過,咚的一聲後,畫面定格在一片黑暗。
喬治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有些模糊。
“鏡子掉在地上了。”
畫面又亮了起來。
喬治臉對着鏡子,視線卻落在虛空的一個點上,不敢看魯比。
他說:“晚上再聊,好嗎,媽媽叫我去裝飾聖誕樹了。”
“喬治!”
切斷聯系前,魯比突然叫住他。
“嗯?”
喬治看了她一眼,又飛速移開視線。
魯比笑得賊兮兮的:“你剛才不會在想象摸我的——”
“沒有!”
有的時候,過于迅速的否認也是一種肯定。
魯比意味深長:“哦——”
喬治叽裡咕噜地念起咒語,險些咬到舌頭。在魯比的笑聲中,他慌亂地關閉了雙面鏡。
魯比看着鏡中的自己感慨:“真可愛……”
等到霍格沃茨特快列車開始減速、哐當哐當地駛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淅瀝小雨斜織出一層薄紗,兜住不斷下墜的橘粉色夕陽。
魯比提起行李,迎着越來越密的雨點,穿過隔牆,撲進媽媽的懷抱。
凱蒂重重地親了親她的臉頰。
烤火雞、百果餡餅、煙熏三文魚、斯提爾頓藍紋奶酪……魯比美美吃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