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受。”
宋策皺眉走近,喻歸澤卻無反抗之意,一雙泛着水色的眸追随宋策靠近的手。
宋策掐起他的下颚,意外地暖手,手下人的體溫較之于初見他時更加灼熱。
觸碰到宋策微涼的手指,喻歸澤情不自禁蹭蹭,想化解身上的灼燒感。
他抽動着绯色蛇尾,在床上擺動,似乎是想掀開搭在腰腹的薄被,緩解熱意。
“神志不清,對我毫不設防,他這是怎麼回事?”早在救出喻歸澤時宋策就察覺他精神似乎有些問題。
“喻歸澤這時期似乎處于天靈族的成年階段,也就是分化的時期,他那個師父也給他喂過些東西”,系統有些不确定道,“滅族之創後又被困在陣法中五年,或許和這也有關。”
借着宋策的視角看着渾身皮膚泛着紅暈的喻歸澤,他遲疑道:“可能是受刺激了,或許哪天就恢複了。”
系統也覺得自己的解釋有些很牽強。
“麻煩。”察覺到喻歸澤似乎構成不了威脅,他解開術法,畢竟自己的靈力也維持不了多久。
喻歸澤支起上身向宋策緩緩爬動,伸手捉住他濕透的衣擺,向将自己的臉貼近。
宋策拽開他伸來企圖盤在自己腰上的尾巴,将他從床上拉起,喻歸澤眯着泛紅的眼,雙手無力地搭在宋策的肩上,卻被他放在一旁的木椅上。
“尾巴,尾巴……”
宋策居高臨下地看着喻歸澤輕聲說着什麼。
宋策沒理他,轉身躺在床上卻看到喻歸澤低着頭,長發順着蒼白的臉頰落在尾巴上卷起,嘴裡不知道在說什麼。
他的手不安地按在木椅邊緣,指甲“吱吱”地扣掐着棕色木頭,指尖發白。
他不動,不做什麼其他事。
在回城的這兩天喻歸澤很多時候都是半昏迷狀态。
燭火搖曳,昏黃的燈光下他那條尾巴局促不安地繞着木椅團成幾圈,宋策突然站起走近。
就在系統以為宿主可能會将喻歸澤放到床上時,卻見到宋策對着喻歸澤布置一個小型法陣。
喻歸澤似乎有所察覺突然伸手拽住宋策的手,系統這才聽清喻歸澤嘴裡說的是什麼。
“尾巴、尾疼”,喻歸澤紅着一雙眼顫動着眼睫,“腰、腰也疼,不想坐在這裡,冷,熱。”
他緊緊拽着宋策的腰封,就像是看不懂宋策臉色般,隻是仰着臉不管不顧地喊着疼。
系統難得看見宿主眉心微抽,露出除冷淡漠然以外的神色。
被打斷的陣法瞬時消散,喻歸澤到底還是将尾巴纏在宋策的小腿,拉攏下來的尾巴拖在地上。
宋策剛想發作,窗外呼呼風聲打斷他的思緒,他捏着喻歸澤靠近的臉頰,有些不耐煩:“再吵,再動,就把你再扔到籠子裡關着。”
喻歸澤盯着宋策眼上的紗布,顫抖着指尖摩挲宋策的眉宇,唇瓣顫抖:“不關起來,一起,一起。”
宋策擰眉别開臉,将喻歸澤放在床上,風雪順着窗戶縫隙飄進。
燭火在明明滅滅地跳動,宋策揮袖,黑暗照進床榻,風雪猖狂,夜色迷惘。
常年的精神緊繃宋策難以在屋子内多出陌生氣息的情況下打坐休息。
無奈坐起翻閱桌子上的文書,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頁,直接啟爐造物。
起初宋策還能察覺到喻歸澤刻意放緩的呼吸聲,似乎是不想打擾自己。
後半夜宋策聽到喻歸澤舒緩的呼吸聲,系統看見他起身查看喻歸澤的身體情況,有些意外:“怎麼樣?喻歸澤高燒退了嗎?”
“沒退”,宋策皺着眉附身摸了摸喻歸澤的額頭,低聲仿若自言自語,“喂了幾顆丹藥,怎麼一點作用都沒有?”
“宿主為什麼不再喂他幾顆?”
“又不是仙丹,喂多了中毒。”宋策伸手摸進被褥中,一片冰涼。
“宿主要不再給他多蓋點被子。”系統看着喻歸澤不住發抖的樣子有些不忍。
宋策自己有靈氣護身,不用暖身之物,整個屋子隻有一床被子。
“啧,别死在我床上了。”宋策無奈隻能向喻歸澤渡靈氣,他自知自己修為低,一直渡靈氣也不是辦法,隻能将丹爐靠近床榻,在床榻邊煉丹,也許能靠丹爐火氣暖和些。
“宿主小心點,别把床燒着了。”系統看宋策一邊給喻歸澤渡靈氣,一邊還要檢查爐中煉化的東西有些不放心。
“閉嘴。”
……
床榻邊一地爐灰,被窗外的風吹起幾絲粉塵。
晨曦的微光透過窗紙,宋策坐在床沿邊,把玩着尖刀,右眼血絲密布,可見沒休息好。
系統不敢吱聲,宿主昨夜煉丹煉的好好的,躺在床上的喻歸澤無意識地靠近煉丹爐,待到宋策察覺時喻歸澤的一縷頭發被燒了一截,宋策連忙移開丹爐,卻被喻歸澤不安分的尾巴卷上手腕,好好的丹爐被打翻在床上。
還好火苗被宿主及時熄滅才沒燒了床也沒燒到人。
“喻歸澤還沒醒,宿主要不現在稍微休息一下。”
光線映照在宋策的臉上,系統透過第三方視角可以清楚地看清宋策臉上的陰霾,血絲密布的右眼微微轉動,他臉色看上去蒼白又憔悴。
系統突然覺得完成任務也不必太過于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