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實荒唐。
林遙望着眼前人震驚的表情,不禁哂笑,語氣吊兒郎當起來。
“我知,這玉牌乃昨夜殺我之人身上所得,我亦知,此物一旦沒有,我就會失去殺我的幕後真兇的線索,無法斬草除根,或許我會在平常一天死于這看不見的仇人,或許我會在人生得意時死于仇人之手。但,我不在乎,如此,公子是否能賭?還是,要讓我把話說全?”
林遙似笑非笑地看了姜盱驟然緊張的模樣,暗含威脅地說道。
“我……”
——
“我認輸,姑娘,你賭對了。”
沮喪地低下頭,姜盱語氣低落道。
時間回到兩刻鐘前。
姜盱答應了賭注。
林遙不顧這位姜公子躲避的态度,雲淡風輕地說出自己的要求,“公子,請勿擔心,我的要求也不過分,隻是想公子将所知的關于玉牌信息告知一二便可。”
姜盱眼眸一顫,稍微撇過頭輕聲道 ,“姑娘怎會如此問,這玉牌不是姑娘的嗎?”
“哦,是嗎?但我看公子對這玉牌并不陌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見人逃避,林遙也不多說,先是反問幾句,繼而說道:“總之,一句話,公子可敢賭?”
姜盱内心思量片刻,最終猶豫地點頭,面上仍帶着不安。
“我賭姑娘會幫我。”
亮晶晶的帶着信任的眸子就那樣直直地對着林遙,那眸中的光太過閃亮,讓人不忍熄滅,但林遙面對這個眼神隻是面不改色地笑着,也不說話。
她知道自己是什麼德行,有把握賭赢。
雖然一直處于昏迷中,但是師父對她的訓練讓她習慣在睡眠時保持一絲清醒。在她昏迷期間,她感覺有一群人隔幾個時辰來一次,态度不善。
而現在,正好到點了。
林遙思量之時,一陣喧鬧聲傳來,緊閉的門被暴力踹開。
來人臉上挂着淫邪笑意,眼神先是下流地打量着林遙,随後再轉向一旁臉色陡然變得蒼白的姜盱。
為首男子身形壯碩,穿着豆綠彈墨虎紋圓領袍,指尖帶着青玉翡翠扳指,整個人富貴非常,此時正一臉蔑視地看着姜盱,語言諷刺,“喲,丞相府的小敗犬今天走了狗屎運啊,竟然能騙的美人相伴,這是你那早死的娘看不過去,顯靈了?”
“哈哈哈,老大,你說什麼呢?人家娘要是顯靈早顯了,怎麼會讓堂堂丞相府的大公子被灰溜溜地趕到鄉下,自生自滅呢。”
“說得對啊,老大,要是真的這大公子也不會在這了。”
随着老大的發言,兩個小的趕緊狗腿附和,前前後後完全不将林遙兩人放在眼裡。
林遙随意瞥了眼被其主人掐的發白發紅滿是指甲印的手掌,往後退了些,倚靠在窗邊,默不作聲,靜靜觀看後續。
……原是如此,如果他們不把箭頭對向她的話。
見相府家的落魄大公子隻是一臉隐忍,毫無行動,幾人惡向膽邊生,目光滴溜溜地在兩人身上轉着。
壯碩老大朝後面招招手,後邊小弟立刻遞上一封信件。
看着這信件痕迹像是被拆封過的,林遙心頭分析,耳邊明顯感覺到身前人的呼吸變得急促。
“大公子,你猜,這個是什麼?”壯碩老大晃了晃手中的信件,一臉得意地問道。
“你一定想不到吧,這個是丞相府寄來的信件,當然,我也不是什麼壞人,你還是想看信的話,隻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就好了。”壯碩老大眼神滴溜溜轉了一圈,眼神猥瑣地瞄了一眼林遙被腰帶勒得纖細的腰身,才繼續說,“把這姑娘給我享用一番,如何,我這要求不過分吧。”一副姜盱沾了便宜的樣子。
姜盱瑟縮地擋住林遙大半個身子,身體輕顫,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吓到,“李木,你不能這樣,我雖不知你如何拿到丞相府的書信,但我敢肯定你的手段一定不幹淨,就算……”姜盱停頓了下,閉了下眼睛緩了一下情緒接着說,“就算你再如何嘲諷我,我依然是丞相府名正言順的大公子,且不論你大膽攔截丞相府的信件有何後果,單論你以往對我的行徑,我就可以治你的罪,如此這般,還不願将信件還來?”
聽完這番暗含威脅的話語,壯碩老大也就是李木嘴角的笑拉了下來,眼神也冷了下來,整張臉看着陰沉沉的。
“把他給我按住。”
不顧姜盱的掙紮,李木狠狠踹過去幾腳,毫不留情,将心中的郁氣散了一些,便叫小弟繼續好好關照這個小白臉,将目光給向一旁的林遙。
林遙感受到轉移過來的注意力,歎了口氣,手腕一動,手中銀針蓄勢待發,卻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淡淡的味道,頓住了,手上也停住了動作。
三、二、一。
砰。
三道身影突兀地倒在地上,呼吸平緩有序,像個豬一樣,顯然已經中招,被迷暈過去。
“你以往也是使這種手段逃脫?”看着狼狽地趴在地上的人影,林遙頗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沒有……以……以往都是……等他們……盡興走……”
斷斷續續地吐露出真相,姜盱忍不住嘔出幾口血,艱難起身,将李木手中的信件拿過,揣進懷中。然後又像醉酒一般搖搖晃晃将三個像屍體一樣躺在地上的三人拖出去。
當然,臉和身上不小心磕到哪裡或是碰到哪裡就不關姜盱的事了。
反正也逃不了。
畫面回到最初。
“不,是我輸了,玉牌給你。”
“公子還是别推辭了,還是先看看信件的内容為好。”林遙撿起姜盱搬運屍體時掉落的信件,随意看了幾眼,随後笑意盈盈地将其遞給姜盱,給人一種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