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明這裡同樣也不好過。
頭頂的白熾燈刺目到耀眼,慘白的燈光映着新主管那張蠟黃的臉,顯得格外冰冷像沒有生命的蠟像。
何況明的心跳得格外快,咚咚直響,震得他耳膜發脹,大滴大滴的冷汗從他的額頭滾落,他手心一片冰涼。
他僵硬地轉頭,視線落在自己的電腦屏幕上,慘白的電腦屏幕上,兩個鮮紅刺目的“失敗”格外顯眼。
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被原來的主管要求輪崗,一開始他還沒有那麼心焦,想着之前大佬曾經教過他經驗。
相信這一次隻要他細心觀察總不至于死得太快。
卻沒想到這個副本像是猜到了他們的想法似的,換了辦公室後,不僅工号打亂,工号與工号之間的規則也與原來完全不同。
他想通過原本的規則和隊友們相互打好評通過考核的手段在這裡完全沒用處。
更可怕的是,這次的工作難度比以往的難多了,标準也更高了。
他回消息回得手忙腳亂,根本沒注意自己回答的問題究竟對不對。本來想着混過今天,等到回到宿舍之後再咨詢咨詢大佬。
卻沒想到失敗來得這麼快。
“考核失敗!”
面色蠟黃的主管沖他揚起一抹譏諷的笑,蠟黃的牙齒顯露出來,讓人覺得頭皮發麻又惡心。
何況明心裡卻一片冰冷,看着主管高高揚起的爪子,忍不住繃直身子,閉上了眼。
然而千鈞一發之際,仿若天籁的聲音響起,
“唉,那幾個員工,先别幹了,停下手頭的工作,清理間正好缺幾個人,有新工作要安排給你們。”
冰冷的爪子幾乎要碰到何況明的頭之前停了下來。
清理間,那不是大佬工作的地方嗎?
何況明靈光一閃,這輩子的急智幾乎全部都用在了此刻,立馬舉起手用此生幾乎能喊得最大聲音喊道,“主管,我去!”
面前主管的眼神眯了起來,暗黃色的豎瞳冰冷帶着殺意,何況明卻無暇顧及。
他整個人幾乎要蹦起來了,邊蹦邊用邊蹦邊大呼道,“我馬上過去。”
何況明剛剛準備擡腳,和其他玩家一起出去。
手卻被什麼冰冷的東西抓住了,他忍不住愕然回頭,對上的是主管那雙冰冷暗黃的豎瞳。主管張嘴,從他張開的嘴裡,何況明幾乎能看到密密麻麻尖銳鋒利的牙齒。
主管聲音嘶啞卻又極其堅定,
“你考核不合格,要被清理了,馬上要被清理,不準去。”
何況明臉色煞白。
他哪裡不知道自己考核不合格,之所以這麼喊,就是想趁現在的主管還沒反應過來,先跑過去抓住搶占先機,這樣說不定還能僥幸逃過一劫。
他嘗試着伸手掙脫,卻感覺到主管抓得越來越緊,那冰冷的手掌幾乎要嵌進他的皮肉裡,凍得他脊髓發涼,連血似乎都要凝結了。
“别想走了,你今天注定要被清理。”
主管張開了嘴,他幾乎能感受從對方嘴裡傳來的腥臭氣和涼意,然而在涼意觸碰到何況明的一瞬間,門外的同事猶豫開口,
“人數怎麼不對,對了,有沒有一個叫何況明的?怎麼不過來?”
何況明愣了一瞬,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立刻從主管的嘴下掙脫。
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到了門口,“我在我在這兒呢。
我在這裡,快把我帶過去吧”
門口的同事愣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擡起了何況明的下巴,對着沾滿了淚水的臉,核對手上的資料,發現确實沒什麼問題後,沖着站在辦公室的主管揮了揮手,絲毫不客氣,
“清理間的黃主管要調幾個員工,這幾個員工我帶走了。”
主管之間也分三六九等,黃主管是有名的關系戶,他發話别的主管自然不敢阻攔。
但何況明并不知道這件事,被這位同事帶走前,忍不住心驚膽戰地回頭看了一眼。
發現原來的主管依舊神色冷冷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眼神好像看着一塊兒生肉,讓他忍不住脊背發麻。
走在路上,他腦中思緒萬千,心跳如雷,久久不能平息。
他不知道為什麼清理間要調幾個新員工過去,但為今之計,跟着這個員工去清理間,卻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選擇了。
況且大佬也在清理間,最起碼對他來說沒那麼危險。
盡管這麼想,在踏進清理間的前一刻,他的心裡仍然像懸着一根細絲線的秤砣。直到在清理間的大門前站定,他心裡的那根弦此時已經緊繃到極緻。
卻沒想到這位一路上少言寡語,他們無論怎樣旁敲側擊都不肯多說一句話的少言寡語的同事,恭恭敬敬地敲了敲門,詢問道,
“您好,新員工我給您帶來了,我現在可以進來嗎
何況明:???
他忍不住心驚膽跳,公司的考核規則很嚴格他是知道的,但是剛才這個同事輕而易舉地就把考核失敗的他從原來的主管那裡帶了出來,而原來的主管不僅沒有追究,反而老老實實地看着他們離開。
足以說明這個人在公司裡的身份并不低
如今這個同事進清理間的大門,竟然還要敲門,态度還如此恭敬,那清理間裡待着的究竟是誰?
不管怎麼樣,都是他們這群穿越成底層員工的玩家得罪不起的。
門内傳來一聲淺淺的嗯,聽不真切。
終于得到首肯,領頭的同事率先推開門走了進去
而何況明懸着的心依舊沒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