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讨厭。”杭繪笙對着塗上了相信科學拒絕迷信的牆壁默默自閉了一會。
此時夕陽漸沉,自閉完的杭繪笙拖着行李箱背着包,轉來轉去,終于貨比三家扣扣嗖嗖地在一個旮旯角裡找到了一家超級無敵巨便宜的招待所。
晚上躺在硬邦邦的床鋪上,頭頂傳來老式空調呼哧呼哧又大又響的聲音,杭繪笙心酸又難過地偏着腦袋側躺到另一邊,隻是……
杭繪笙面無表情地聽着隔壁屋發出地猛烈的撞床的聲音,他伸出手咚咚咚錘了一下牆壁想提醒一下隔壁注意點,沒想到他這一錘隔壁的聲音更大更興奮了,眼看愈演愈烈,杭繪笙心如死灰地戴上耳機放起了搖滾音樂。
第二天退房,杭繪笙眼下青黑,他沒什麼威懾地瞪了一下眼帶探究的前台小哥,“你家隔音太差。”說完不管對方如何揚長而去。
杭繪笙在大學有做過兼職,不過大都是些短期兼職,這會乍然回了S市,他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可以讓他工作的地方。
不過住宿申請在杭繪笙離家回S市的路上已經遞交了,等審批下來過兩天搬到宿舍,他就能好好看一看有沒有短期的工作了。
至于今天,到底要不要找算命的呢?杭繪笙心裡直抽抽,他抿着嘴裝作不在意地略過昨天那個巷子,轉頭走進另一條長街。
行李箱上的靜音輪壓着地面,杭繪笙這兩天聽習慣了,甚至已經學會了跟着靜音輪的節奏呼吸。
正當他看到巷口準備走出長街時,忽而聽到一旁的店内有誰喊了一聲——
“小友,我等你好久了。”
杭繪笙沒有扭頭看向聲源,不過倒是看了一下他周圍,然後發現周圍沒人。
哦,他也是那個周圍,那是喊他的?
他扭頭往右邊看了一下,古色古香的門前挂着一個木頭做的牌子,上面不大不小刻着一個“緣”字。
不是,怎麼沒人招呼他進去呢?待客太不周到。
想是這麼想,杭繪笙往前邁的腿還是順從心意地轉了個彎,往那青石的台階上走去。
他就看看,真的不消費。
進店的第一眼杭繪笙沒看到人,他也沒急着喊人,而是欣賞了一下各式各樣的瓷器與字畫,然後才看向珠簾後的那道人影。
你好?hello?這人剛才說話文鄒鄒的,難不成要說“小生XXX”?杭繪笙無言,沉默地拎着行李走到珠簾前,他可不會說那種尴尬到扣腳的話。
唔,關于以後會不會這事,得以後再說。
“小友是來算姻緣的吧?”珠簾後的人影動了一下。
杭繪笙挑眉,為着對方還挺會算的……不對,他眼光一凝,想到了他昨天一鍵三連的二百五,也可能是産業鍊,沒準昨天他的人傻錢多事迹被那些混蛋傳遍了“騙子界”。
果不其然,杭繪笙聽到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說:“小友昨日應該被人給騙了,小友是來算……”
杭繪笙打斷對方,“你是不是當我傻子啊!”說完臉上應景地紅了一片,這是被惱羞成怒的,“昨天那兩個人是你同夥吧,怎麼?交流心得後還想騙我錢?”
“不是,”簾後的人有些無奈,古樸無波地聲音蕩起些波瀾,“我不收你的錢,”
嗯?不收錢難道收他腰子?杭繪笙下意識把行李箱擋在了自己身前,同時做好逃跑準備,他看着簾子後面那人擡起手臂,似乎在擺弄他面前的桌子上的東西。
“那你收我什麼。”杭繪笙問。
“看到外面的牌子了嗎?緣,你我有緣,自然什麼也不收,就當交個朋友了,”神秘老頭如是說道,随後語氣似乎很為杭繪笙高興,“小友的正緣就在S市,方位……”
杭繪笙聽得雲裡霧裡,不過為着那句正緣很好,他好不見外地告訴大師自己沒有聽明白,“你能不能說點我能懂的啊,我根本不知道你那些專業術語是什麼意思。”這讓他去哪找那個在橋洞裡蹲着的人。
裡間停滞一瞬,然後傳出一聲無奈的歎息,最後像是拗不過杭繪笙一樣,“今天中午十一點,你去谷湖區心居棠A19即可,那裡有小友的正緣。”
真的假的?這麼簡單?那他這麼多天遭受的精神身體雙重打擊算什麼?算他倒黴嗎?杭繪笙漫無目的地想,随後他回過神,問了一個緻命的問題,“我不會被當做瘋子被送到精神病院吧?”
珠簾後的人沉默半晌,最後隔着簾子送來一張名片,“你有事算我的,這總行了吧。”
杭繪笙接過名片,白皙的臉上終于露出一個真切的笑容,“謝謝大師呀~”他将名片塞進兜裡,看了一下時間後和大師告别,“時間不走了,下次……唔,如果是真的請你喝喜酒。”
說完拎着行李飛快的跑了,活像後面有人追着他要錢似的。
簾子後的那人走了出來,看着空蕩蕩的堂屋搖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