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喃單手摟着腰上的“小挂件”,另一隻手拎着藥,邊走邊說,“去你三師伯那拿些藥,等我多久了?”
小姑娘從她身上下來,乖乖坐在椅子上,“也沒有很久,我起得晚,剛剛來。”
樊喃把藥收進儲物戒裡,去收拾其他行李,路過容梓潼身邊,摸了一把她的小腦瓜:
“還有三天就下個月了,你和燕隽珩都該去學堂上課,到時候教習們會教些小法術,日常用的,日後你尋我就可以用法術了,也免得像今日這樣撲個空。”
“是那種傳音和打掃的法術嗎?”容梓潼反着跨坐在椅子上,雙手扒着椅子背。
她之前聽路過家門口的修士說過,比較大的門派會專門開設學堂,供弟子學習,道法是一方面,生活常用的小法術是另一方面。
當時聽的時候,容梓潼就暗暗發誓,如果有天資修行,一定要進大宗門。
她再也不想自己打掃房間啦!
樊喃手上動作不停,把要用的東西挨個收進儲物戒裡,扭過頭看容梓潼神采奕奕,雙手撐着臉頰,已然是幻想進入學堂的模樣。
樊喃不禁失笑。
“大師姐,你還在上學堂嗎?”
小姑娘脆生生的聲音從樊喃身後傳過來,樊喃笑着搖頭,“我半月前畢業了。”
雖然樊喃已經從學堂畢業,卻依舊忘不了半月前考核的時候。
全學堂那麼多人,不偏不倚,教習搬了把椅子,坐在樊喃身邊。
屬于精準掃描了。
估計是想看看第三十九代親傳大弟子是個什麼水準,樊喃不負所望,憑借過目不忘的記憶力,還有比旁人多那麼一丁點兒的領悟力。
以提前半個時辰交卷,并取得滿分的好成績,震驚了當天批卷的教習。
據其他幫着批卷的内門弟子所言,教習率先批完樊喃的試卷,落筆寫下成績前,還不敢置信的滴好幾滴明目藥水。
寫完成績後,連連贊歎。
簡直驚呆了老鐵,666。
由于成績優異,文盲的逍遙子認為樊喃給師弟師妹們做了合格的榜樣,興高采烈地去告訴樊喃閉關的師父。
被無情從府邸轟出來後,逍遙子揉揉屁股,罵罵咧咧爬起來,仍然興高采烈地去給每個長老報喜。
說起師父,樊喃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原主的印象裡,那是個生人勿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從記憶中看,她師父雖然嚴肅,卻待她極好,是個嚴厲的老父親形象。
樊喃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到師父的這一瞬,内心深處生出特别想見師父的情緒。
從和小師妹閑聊想到學堂,再想到畢業時的場景,師父從記憶畫面中一閃而過,甚至還是把掌門推出去,然後轉身關門的背影而已。
隻是一個背影而已。
原主和師父的感情這麼深厚嗎?
就為這不受控制,自發從身體深處産生的強烈意志,樊喃決定。
——從秘境把孩子帶回來之後,去她師父閉關的地方看看他老人家。
整理好出門的包袱,樊喃拍了拍容梓潼,“乖,你先回去休息。大師姐去秘境接幾個不聽話的小朋友回家。”
抱着椅子都快睡着的容梓潼一怔,旋即問道,“那個秘境危險嗎?”
樊喃以為她是擔心自己遇到危險,像哄小孩似的遞給她一顆糖,“不危險,都是些練氣、築基的小妖物。”
容梓潼眼珠一轉,“那大師姐自己去肯定手到擒來了吧,不知道加上我,還會不會易如反掌。”
“不行。”樊喃連她說下一句的機會都不給,直截了當地拒絕。
那秘境是不危險,可要把容梓潼這樣剛修行的小孩丢進去,怕是要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何況,裡面不乏速度極快、攻擊性極強的妖獸,難免樊喃一個不留神,這小孩就被拐了去。
被無情拒絕後,容梓潼蔫了吧唧地低下頭,靜了幾秒,就當樊喃以為聽勸打消念頭的時候。
這小妮子自告奮勇舉起手,“師姐,我一定乖乖的,碰到危險我就跑,絕對不拖後腿。”
容梓潼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
她一個小小的練氣小雞仔,别說把同等級的妖獸放在她面前,普通的野豬她都打不過。
打,她肯定是打不過,跑還能跑不掉嗎?
昨天她師父送她一雙紫清穿雲履,介紹上說,穿上此鞋,能在短時間内傳送至百米外,靈力催動就行,逃跑用的。
她進入秘境後穿上此鞋,一定不會給大師姐添亂的。
容梓潼都計劃好了。
樊喃不帶感情地看着撒嬌賣萌的容梓潼,聽她說完這一大堆話,還眨着星星眼不靈不靈地瞅着自己。
暗自心裡歎口氣。
帶孩子出去見見世面也好,正好帶他們去看看那幾個還沒見過面的師兄師姐。
“也不是不行,哪怕你不穿那雙鞋,大師姐也定能護你周全。”樊喃冷淡的臉上換上一貫的散漫模樣,笑着揉了揉容梓潼,告誡道:
“最後一句話你可記好了,以後其他人和你這麼說,都是诓你的,别信。”
套路嘛,防止小師妹以後被人渣哄騙,樊喃覺得有必要在日常滲透。
讓她一聽到那些“命都給你”“我和她隻是妹妹,你不要多想”“我最愛的還是你”這些狗話,就心生厭惡。
正所謂教育孩子要從娃娃抓起。
容梓潼雖然不知道大師姐為什麼和她說這些,不過大師姐又不會害她。
于是她眨了眨眼,表示自己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