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小白，你醒醒！”

淚水不停從眼角滑落，小白心裡滿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唾棄。

“小白，你醒醒！小白！”

似乎是姜姜在叫她。

姜姜？！

小白猛地睜開雙眼，從床上彈坐起來。

她渾身都被冷汗浸透，單薄的衣服黏在後背上，胸口劇烈起伏着，仿佛剛被人從水裡撈出來。

“你做噩夢了嗎？”

江姜吃力的起身，嘶啞着聲音詢問。

小白機械的轉過頭看到了江姜，瞳孔劇烈收縮，還沉浸在夢裡的她一把把江姜抱在懷裡，很緊很緊。

江姜覺得有些羞澀，又因為小白太過用力勒的感到有些痛，但她什麼也沒說，隻是輕輕拍打小白的後背安撫。

“别害怕，夢都是相反的。”

江姜吃了藥後，燒就退了一些，本就睡不安穩的她被身邊的人發出的動靜吵醒，睜開雙眼就看到小白在旁邊緊閉雙眼驚恐的喘息，似乎是被夢魇住了。

她顧不得小白這家夥竟然爬上了她的床，趕緊輕拍對方，低聲把她喚醒。

小白緊緊的抱着江姜，指節都泛着白色，整個人像隻受驚的小獸找到了依靠。

“我…”她聽了江姜安慰的話，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夢裡的都是相反的嗎？

為什麼她直覺不是呢…

“小白？”江姜掙脫開小白的懷抱，看到小白還在失神，伸出手在小白眼前晃了晃。

然而她剛晃了晃，再次被小白拉進了懷裡。

“姜姜，姜姜…”

小白的手臂像鐵箍般勒住她的腰背，力道很大，讓江姜掙脫不開，但卻沒有像剛才失控的勒痛江姜了。

江姜有些疑惑小白這不正常的行為，卻還是繼續輕拍小白後背給予安慰。

“好啦好啦，我在這裡，别害怕…”江姜輕聲重複着。

小白卻絲毫沒有聽見，她内心充斥着遺憾，愧疚，無力，悲憤……

姜姜倒地的那一刻，她覺得整個人快要瘋了。

小白把臉深深埋進江姜的頸窩，吸取江姜身上的香味，嘴裡還不停呢喃，“姜姜，姜姜，我的，姜姜…”

呼吸噴灑在敏感的皮膚上，江姜羞澀的縮着脖頸，不自在的說着，“我，我身上都是汗味，你别…”

她之前發燒吃了藥，在被窩裡捂出了一身汗，現在還沒來得及洗澡換衣服，肯定味道不好聞！

“不，姜姜好聞，我喜歡姜姜的，味道…”

小白緊了緊懷裡的江姜，還再次吸了一口，惹得江姜面紅耳赤。

慌亂下，江姜胡亂轉移話題。

“你剛才，夢到了什麼？”

她剛說完，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真的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怎麼問這種事了！

“不是，不是，我剛才胡言亂語的…”江姜連忙開口解釋。

小白看着江姜慌亂臉紅的模樣，心不自覺的柔和了許多。

隻要江姜還在，她的一切都還在。

看着小白笑了起來，江姜臉直接漲紅起來，惱羞成怒的錘了小白肩膀一下，“你笑什麼！”

“姜姜，可愛！”小白呲着牙說道。

這讓江姜覺得整個人都冒煙了。

她垂着頭，伸出手捏住小白肚子上的肉扭了扭，這才驚覺自己竟然還在小白懷裡。

“我…我夢到，我死了…”小白收斂了笑容，淡淡開口。

江姜聽了卻不以為意，噗嗤一下笑出來，“你傻，你這不好好的！”

一個胳膊腿甚至頭都能拿下來的人，怎麼可能會死！

“然後呢？”江姜看小白還是有些低落，嚴肅了幾分。

小白搖了搖頭，她低頭靠在江姜肩膀上，聲音悶悶的，“棺材裡躺着的人好像是我，你在那哭的很傷心，都哭的暈過去了…”

她捂着胸口突然擡頭，近乎偏執地盯着江姜的臉，眼神不斷的描繪江姜的面容，似乎想把江姜深深的刻在腦子裡，“可是我明明就站在那裡，我在叫你不要難過了，我想抱住你，你聽不到看不到我，我也碰不到你，我真的好難受好難受…”

江姜被小白話弄得心頭一顫，她握住小白冰涼的手指，發現對方指尖還在神經質地抽搐，“能看到的，我現在就看到你了！”

她放慢語速，一字一句的堅定說道，“我就在這裡陪着你呀！”

說着，她用指腹擦去小白眼角的淚水，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渾身覺得疲憊，發燒帶來的眩暈感還沒完全消退。

小白這才驚覺自己原來哭了，但她目光一直在江姜身上，江姜輕微動作她都看在眼裡。

“姜姜，快躺下！”小白說着起身，推着江姜讓她躺下。

江姜乖乖躺下，卻拉住了要下床的小白，“你陪我…躺一會兒？”

她有些不好意思，聲音很小。

但小白還是聽到了，她愉悅的眯起了眼，“好！”

二人面對面躺在一張床上。

小白目光始終落在江姜身上，看着江姜因為發燒而泛着不正常潮紅的臉頰，看着江姜那因為生病而微蹙的眉頭，帶着細小汗珠的鼻尖，還有幹燥的唇瓣。

最後她再次擡眼，對上了江姜的眼睛。

“姜姜…”小白輕輕呢喃，某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在胸腔裡膨脹，她似乎知道了自己一直以來對江姜的感情是什麼了。

“傻子！”江姜被小白那看着自己濕漉漉的眼睛逗笑了，發燒讓她聲音帶着一絲鼻音，聽起來軟乎乎的，像是帶點撒嬌，“夢是相反的，你看，我現在看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