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說話難聽。”
扶明微微抽出身後破鈞,“交出解藥。”
蓋通天解釋道:“哎呀我說了多少遍了,我真沒有解藥!這藥是一個自稱毒醫親傳弟子給的,我試試好用不好用。”
毒醫親傳弟子?
扶明連忙問道:“他人呢?”
蓋通天搖搖頭:“走了,不知道去哪兒了。”
“哦對了,”蓋通天補充道,“他留下一句話——解毒找霜柳。”
蓋通天朝屋内喊道:“言盡于此,伏九,待你傷好,再與我一戰!”
說罷,蓋通天便離開了。
扶明想追上去問個究竟,卻聽見阿姐的輕喚,隻得回屋。
屋内衆人的臉色皆不大好。
楚臨風率先開口問道:“你們可知他口中的‘毒醫親傳弟子’是何人?”
伏九為其解惑:“梅青,傳聞是毒醫雪鶴唯一弟子,雖是年輕,但制毒之術鮮有人能及。”
逢青擔憂道:“那我們趕緊去尋他,哦不對,他說‘解毒找霜柳’,真是奇怪,他下的毒為何要找别人解?”
聽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扶明神情凝重,蹲在床邊握住伏九的手:
“阿姐,你在此安心養傷,我去尋霜柳。”
伏九猶豫:“你一人恐怕……”
“阿姐無需擔憂,”扶明知曉伏九的擔心,保證道,“如今我有能力保護好自己。阿姐,你要好好的,等我回來。”
見他下了決心,伏九也不再堅持。
逢青問道:“扶明公子,你何時動身?我跟你一起去。”
扶明松開伏九的手,起身看了逢青一眼,直接拒絕:“不必,多個人多份麻煩。”
扶明目光落向楚臨風,言語難得不帶刺兒:“楚臨風,這段時間我阿姐就拜托你照顧了,我盡快回來。”
不等楚臨風開口,他又半帶着威脅道:“若是我阿姐出了什麼閃失,你的毒可解不了。”
楚臨風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如今楚某和伏九姑娘命系一處,定會照顧好她,将她的命視作我的命。”
“扶明公子放心,我們會照顧好伏九姑娘的。”菀娘如是保證。
“是啊,你就放心吧,”正均說道,“有我家公子在,保管伏九姑娘一根頭發絲都不帶少的。”
正則點點頭。
聞言,扶明抱拳答謝,轉身便要離開。
“阿時。”身後的伏九喚住他。
他回頭看去,隻見阿姐眉眼間盡是擔憂,同他叮囑:“一切小心。”
“知道啦。”他擠出笑容,而後堅定離開。
是夜,伏九未眠。
菀娘端着熱水進屋,發現伏九靠坐在床頭,不免驚訝:
“伏九姑娘,你怎得沒休息?可是哪裡不适?”
伏九輕輕搖頭,空洞的目光逐漸聚焦,輕聲道:
“菀娘,可否開窗?”
菀娘不明她的用意,卻也将窗戶推開。
“如今你身子虛弱,受不得涼風,隻能開一會兒。”
菀娘如此說着,腳下不曾移開,默默擋住風口。
伏九望向窗外好一陣,目光逐漸渙散。
知了落在窗沿,發出刺耳的鳴叫,猛地喚回她的思緒。
“關窗吧。”
菀娘趕走知了後關窗,将熱水端到床旁放着。
“你可是在擔心扶明公子?”菀娘猜測道。
伏九不語。
菀娘了然,依次擺出好幾瓶膏藥。
“我雖無兄弟姊妹,卻也能懂姑娘的感受一二,”菀娘替伏九寬衣解帶,“之前阿則出任務時,我也擔心得夜不能寐,總想着他那麼小,萬一遇上自己無法解決的麻煩怎麼辦?”
鮮少聽菀娘提起他們過往,伏九不由得細細聽着。
“有一次我實在放心不下,便偷偷跟了去,你猜如何?”
菀娘檢查着伏九的傷口,用幹淨棉帕小心拭去血漬。
伏九低頭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動作,回道:
“你發現,那些你擔憂他無法解決的麻煩,于他而言,甚至算不上麻煩。那時才驚覺,他早已不需我們自以為的保護。”
菀娘笑容欣慰,放下藥瓶,替她包紮傷口。
伏九好奇問道:“正均不是同你們一起長大的?”
菀娘漸淺的笑意中似有些苦澀:“不是,就連阿則也算不上。”
她頓了頓,似陷入回憶:“隻有我一人長大了。”
見狀,伏九不再多問。
菀娘回過神來,情緒已與先前看不出差别,幫她系好裡衣衣帶,便扶她躺下。
“姑娘先休息,湯藥稍後煎好再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