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九屏氣凝神,專注運用昭陽隐清理楚臨風體内的迷藥。
而那些藥人已陸續走出大門。
待藥人快走近時,伏九緩緩收回掌心内力,左手猛然抽鞭,将最前面的四五人直接抽飛。
漣風收回,伏九忽地乏力,嘔出一口鮮血。
一隻手将她環腰摟住,黑金折扇騰空飛出。
伏九費力看清眼前人。
他的眉目逐漸清晰。
“你怎麼樣?”
楚臨風一眼便認出伏九的右肩是被曜月所傷,神色有些愧疚。
伏九見他意識清醒,松了口氣,察覺到腰間的溫熱,目光飄忽,“松、松手。”
楚臨風垂眸看着摟住她腰的手,反應過來立馬放開。
“抱……抱歉。”
見越來越多的藥人走出屋,楚臨風和伏九相視一眼,飛身躍入一旁花叢躲避。
果然,那群藥人不再攻擊他們,而是徑直朝院外走去。
伏九看向身旁的楚臨風,好奇問道:
“你為何笃定他們不會攻擊我們?莫非你記得方才發生了什麼?”
藥人從他們面前的花叢外經過,伏九屏住呼吸,待人走遠,她湊近楚臨風,問道:
“你方才認錯了人,對嗎?”
說及方才,楚臨風眸中劃過一瞬殺意,不過很快被他遮掩,隻聽他語氣随意:
“不過記起了一位關系不甚融洽的故人罷。”
伏九暗自吐槽,這叫不甚融洽?
他方才可是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塊。
不過看來她猜測沒錯,中藥之人應是産生了幻覺,誤将眼前人當作自己所恨所憎之人,才會如此弑殺。
可背後操縱者的目的是什麼呢?
讓他們自相殘殺?
為何呢?
她思考之際,楚臨風已經将走在藥人隊伍最後的正則和正均四人打暈,拖至花叢中藏着。
知曉他們四人暫無性命之憂,伏九示意楚臨風看向藥人前往的方向,問道:
“想不想知道背後之人的目的?”
楚臨風将四人掩藏好,起身跟上伏九。
走出他們所處院落,經過練武場,穿過長長廊道。
伏九覺得這個方向有些眼熟。
随後想起白日她瞧見的黑影不就是往這個方向跑的嗎?
前面的藥人逐漸停下腳步,圍在院門口。
笛聲再次響起,輕而緩的一聲。
藥人進入院子,卻沒進屋,隻在院中徘徊。
伏九和楚臨風悄悄跟上前。
她擡頭望向院門口的牌匾——雲刹院。
“雲刹,”伏九默念,“感覺有點熟悉啊。”
楚臨風看了她一眼,亦擡頭望向牌匾,說道:
“落雲山莊前任莊主,也是如今莊主趙峰的妻子便叫‘羅雲刹’。”
伏九想起來。
傳聞二十二年前,羅雲刹因難産去世,想不到她生前的院落還保存完好。
不對。
伏九望向院中,花草精心修剪,屋中燭火搖曳。
院中住了人。
未曾聽聞趙峰續弦啊。
伏九驚道:
“不好,他們的目标是趙峰的獨子趙将離!”
楚臨風觀察着院中形勢,壓低了聲音:
“看來背後之人所圖頗多啊。”
奪了固神丹,殺害十一條人命,如今連落雲山莊繼承人也敢謀害。
楚臨風打趣道:“伏九少俠不是不做沒錢的買賣嗎?如今終于想通準備做一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正義之士了?”
伏九反問:“誰說這筆買賣沒錢了?”
楚臨風洗耳恭聽。
“楚公子忘性真大,片刻功夫便不記得今夜恩情了?”
說罷,伏九還微微側身,露出右肩的傷口。
此時,楚臨風看清了她的傷勢。
曜月的威力他再清楚不過,傷口看似細而窄,實則深可入骨。
這些時日她替他解毒時,他隐約能察覺到她體内的昭陽隐不甚穩固,好似本就身負重傷,勉強壓制般。
如此看來,她不過是強撐罷。
察覺到楚臨風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伏九轉正身子,率先開口:
“一千兩,不接受還價。”
楚臨風微微愣住,而後無奈道:“好,不還價。”
“……”
伏九覺得他有些奇怪,卻說不上哪裡不對。
此刻他倆暫時安全,也不知阿時如何了。
今夜如此混亂之際,正是尋找固神丹下落的不二時機。
伏九看向院中的那些藥人。
如今看來,那幕後之人似将所有人設計入局,說不定落雲山莊的拍賣會亦是幕後之人的手筆。
但願阿時無恙。
扶明逃出後,直接摸索找到趙峰的住處。
阿姐說趙峰有事隐瞞,他便去會會這位趙莊主。
敢拿阿姐的救命藥來哄騙他,定讓他們好看。
趙峰房外守着十餘名護衛。
扶明悄然爬上房頂,偷偷俯視屋内。
屋内燭火過半,書案硯台尚有未幹的墨,床上被褥齊整,不似有人睡過。
趙峰人呢?
扶明疑惑地探出腦袋望向屋外,這些護衛都是趙峰特意留出來保護他自己的好手,如今護衛守在屋外,趙峰卻不在屋内。
他還能去哪兒?
這屬實說不通。
扶明本就擔憂阿姐那邊的情況,此刻也不想多費腦子,确定屋内沒人後,翻身下房,不等那些護衛反應,動作幹淨利落全部打暈。
哦,對,他特意剩了一人。
扶明翻掌奪過最後一名護衛的劍,劍尖抵喉,他低聲問道:
“趙峰在哪兒?”
護衛遲疑,下一刻劍便刺破皮膚。
“别、别别!公子饒命!”
鋒利的劍尖停在肌膚之層,扶明把玩地轉動手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