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芙飛得并不太高，他們的路徑也不在飛機航線上，按理說應該不會撞到什麼，然而事情就是那麼巧。他們用了隐形裝置，然而事實上連聲音也一并屏蔽了，于是很不巧被飛得比較快的超人和蝙蝠俠撞上了。

是的，是超人和蝙蝠俠。

這對世界最佳搭檔大概是剛處理完德克薩斯州的異獸問題，蝙蝠俠選擇了滴滴超人服務，超人正拎貓一樣帶着蝙蝠俠往哥譚方向飛行。

事故發生得太快，西莉亞關閉了魔法裝置，此刻他們三人正大眼瞪小眼，而唯一與兩方都比較熟悉的紅羅賓眼疾手快的拍下了此刻的超人和蝙蝠俠，并在兩秒内上傳至多個雲端加密保存。

畢竟，‘這可是蝙蝠俠被超人拎貓一樣提着飛行的珍藏影像！’

而剛炸了一棟樓順便把盧瑟教訓了一頓的魔法師總有種幹了壞事被叫了家長的心虛感。再想想身後坐着的紅羅賓，喔，還有一種帶壞了别人家好孩子的感覺。

再加上異獸的問題歸根結底也有她的責任，導緻這兩位超級英雄連夜加班，西莉亞更加心虛了。

魔法師小姐硬着頭皮朝兩位超級英雄揮了揮手，“晚上好……”

人美心善的超人大概是看出了魔法師的尴尬，他選擇了接話，化解尴尬，“晚上好，魔法師小姐和紅羅賓，你們這麼晚了怎麼在這？”

但效果好像不大好。

魔法師欲言又止，緩緩道：“事實上，我們剛把盧瑟在佛羅裡達州的生物公司給炸了……”

什麼？哪個盧瑟？什麼炸了？！哦，炸了盧瑟的公司啊，那沒事了，他能誇一句幹的漂亮嗎？老實的氪星人突然意識到他的搭檔還在這，眨了下眼，咽下了快脫口而出的誇贊。

蝙蝠俠倒是不像超人那樣震驚，他隻是看向紅羅賓，聲音低沉，“紅羅賓，把今晚的行動整理成報告發給我，我需要知道所有的資料。”

“OK”他就知道，這個班是非加不可了，一隻小紅鳥瞬間蔫了幾分。雖然他早就做好加班整理報告的準備了。

這讓魔法師對紅羅賓更加歉疚了，現在她隻想快點回去了，畢竟再多耽誤一會，紅羅賓就要多熬一會兒夜了，“先生們，我們先走了。”

蝙蝠俠看向女孩，他注意到她身上的深色血迹和握着缰繩的傷口幹涸的手，這讓他的神色更加嚴肅了幾分。

“記得處理好傷口，女孩。”

這讓西莉亞怔愣了幾秒，她笑了笑，“好的。”

銀龍拍動着翅膀，身下的風景飛速變化着，魔法師莫名的心情不錯，紅羅賓從她口中哼出的異鄉小調中聽了出來。

“你哼的是什麼？”他沒有問她原因，那大概與蝙蝠俠有關，畢竟誰能拒絕蝙蝠俠呢？說個地獄笑話，就連小醜都深深為他着迷。

西莉亞随口道，“我以前同伴教我的精靈族歌謠。”

“你的傷口……其實你可以再等一會兒，我，我和超級小子很快就趕來了。”他的語氣帶着一絲擔憂，“你本來不用受傷的。”隻要再多信任他一點，這個發現讓他有些沮喪。

西莉亞停下了哼唱，她随口道，“或許，但這個世界還沒有我可以信任到可以交付性命的同伴。”

紅羅賓沉默了幾秒，“在你之前的世界有這樣的同伴嗎？”這個發現讓他心中有些許酸澀。

夜空中的風聲呼嘯着，将這過于遙遠的話題帶到了西莉亞耳邊，她這才恍然發現，原來那已經是稱得上算是遙遠的過去了。

西莉亞沉默不語，久到提姆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飄渺悠遠聲音又傳來了。

“沒有，他們都死了。”西莉亞恍然，原來她也可以輕描淡寫無足輕重的道出他們的死亡。

“我很抱歉……”

西莉亞輕聲笑了，她突然想說一個地獄笑話了，“這與你無關，”她頓了頓，笑聲裡帶着一絲諷意，“畢竟是我下的手。”

“為……”紅羅賓止住了口中的未竟之言，他突然理解了，倘若不是沒有任何辦法，而隻有死去比起活着是一種解脫時，西莉亞才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畢竟那她親口承認是可以将生命交付的同伴。

他突然意識到在久遠的過去，時光的來處，他曾驚鴻一瞥的那個驚才絕豔又滿身孤寂、眼神空無一物的魔女從何而來了。

或許她也曾年少張揚、意氣風發，又或許深陷泥沼、披荊斬棘，那是他不曾參與的構成她全部模樣的過去。盡管支離破碎、盡管滿身傷痕，但那都與他無關。

那是他深深遺憾與嫉妒的不争事實。

那是隔着時間與空間的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