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來找本王,所為何事?”
陸垣隐隐覺得陵淵似乎不太歡迎自己,可眼下顧不了那麼多:“刑部的人要到萬甯縣衙将平兒她們提走,草民鬥膽請王爺出面……”
“刑部?”陵淵半信半疑:“你如何得知?”
“請王爺見諒,此事牽扯到旁人,草民不能講,但是刑部的人如今已經在路上了。”
陵淵心裡忖着,他既然肯為吳平兒她們出頭,必然不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本王就信你這次。”
王府門口,陵淵翻身上馬,看見陸垣身後空空:“會騎馬嗎?”
“會。”
“給他一匹馬。”
此時已然入夜,街上沒什麼人,陵淵先到了萬甯縣衙,縣令吳絮見他夜裡過來,一臉驚慌:“王爺,出什麼事了?”
“刑部的人呢?”他轉頭看向陸垣。
還沒等陸垣開口,吳絮立馬追問:“刑部要來人?”
話音剛落,便聽得門口傳來一聲:“縣令吳絮可在?”
吳絮忙迎了上去:“在在在,不知列位上官是……”
“刑部的,奉命過來提人。”
“不知上官們要提誰?”
“提教坊司的舞伎,吳平兒等人。”
“上官們可有憑證?”
“此案已交由刑部審理,你隻管把人提來就是,莫要多問。”
吳絮不由心生疑窦,可仔細打量一番後,見對方身上穿的的确是刑部的官服,不敢貿然回絕,突然想起來之前太後的手谕正随身帶着,便伸手去掏,剛露出一個角,卻見陵淵不知何時過來,不動聲色地給他塞了回去。
“把人拿下。”
吳絮怔了一下,待回過神來,立即吩咐底下人上前。
“誰敢!”來人嘴上叫嚣着,但架不住縣衙人多,幾下便将他們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人就關在你這裡,若是刑部來要人,叫他們到王府去找本王。”
“是。”吳絮應下後,随即被陵淵拉到一旁:“此事不宜再拖,遲則生變,你今夜将查到的證據都整理好,明日一早便開堂審理。”
“是。”
“太後的手谕給我。”
吳絮不明所以,卻也手忙腳亂掏了出來雙手奉上,誰知陵淵轉手便揣到自己胸前:“今日朝議,此事由本王全權處理,明日我會早些過來。”
“下官遵命。”
陸垣從始至終都在角落裡站着,直到事情解決了,一顆心才放了下來,陵淵前腳走了,他自然不好再逗留,默默跟着出了縣衙。
正準備下台階,卻見衙門左側石獅旁,陵淵伫立在那裡,似乎在等着自己。
他幾步過去,長揖道:“今日之事,多謝王爺出手相助。”
然而卻半晌沒有回應,若不是低頭看到了陵淵的靴子,他都懷疑自己對着空氣,直到身子都僵了,頭頂才傳來一句:“此事你不要再插手。”
他猛地擡起頭來,似乎想要一個解釋。
“褚祯明那邊若有察覺,你要咬死了此事與你無關。”
“案情還未審明,冤情還未昭雪,草民不能……”
“呵”,陵淵輕哼一聲:“此事牽連之深,非你所能左右。你一介琴師百無一用,但是她……身上擔着多大的幹系?”
他背着光,視線昏暗,看不清陵淵此刻臉上的表情,但是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好好在你的閣子裡溫書,不要出門,更不要再為此事去找她,你若是嘴不嚴,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閉嘴。”
陸垣咬着牙,雙拳緊緊握住,微微顫抖着,他明白眼前之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但還是鼓起勇氣問:“這是她的意思,還是王爺自作主張?”
陵淵眯成一條縫,握劍的手顫了一下,随後一點點收緊。
“王爺。”正在這時,倉梧牽着馬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