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剛走出酒吧,金樂賢就帶着幾個人急匆匆地穿過人行道,往這裡跑過來。
“天啊,你這個瘋子!”金樂賢脫口而出,但緊接着他捂住自己的嘴,“我竟然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跟在他身後,明顯是保镖的幾個男人,有意識地往旁邊退了一步,離金樂賢更遠了一點,仿佛擔心被牽連一樣。
陸海川隻是冷淡地瞥了金樂賢一眼,金樂賢心裡正在抗議,大晚上的還要出來當牛做馬,牛馬真是太慘了!但是表面上還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我會去處理剩下的事情的。”
他說着,跟顧熙與林月點了一下頭,帶着其餘的人走向那家酒吧。
*
顧熙是在半夜忽然醒來的。
他睡眼惺忪地支起半個身子,往床的另一邊摸去,那半張床上空空如也。他有那麼一會兒迷糊,以為已經天亮了,陸海川又去上班了。
但他很快感覺到并不是這樣,因為天還沒有亮,他摸了摸床單,冰涼的溫度讓他瞬間清醒。他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摸到了手機以後,給陸海川打了電話。
可電話的鈴聲卻在床的另一頭響起,顧熙有些驚訝地看着在黑暗中亮起來的手機:“什麼情況,出去了手機都不帶?”
顧熙瞬間想起了陸海川之前的夜不歸宿,但他馬上又否決了,兩個人的關系已經有所緩和,陸海川不至于睡到酒店去啊,而且連手機都不帶。難道是有什麼急事出門了嗎?
他想要撥打金樂賢的電話,金樂賢應該知道陸海川在什麼地方……
他已經按出了金樂賢的電話,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顧熙的動作停了下來,在床上看着卧室的門。
卧室的門被輕輕打開,外面走廊的燈照進來,陸海川高大的背着光的身影站在門口沒有動。他穿着黑色的短裝外套,露出了修長的腿,身上帶着有别于溫暖室内的寒夜的氣息。寒冷的氣息驅散了卧室的溫暖,即使是在床上,顧熙也能感覺到冰冷。
他顯然出去過了。
“怎麼忽然醒了?”陸海川輕聲問,他走進卧室,關上了房門,房間裡隻亮起了幽暗的腳燈。
顧熙支着下巴看着黑暗中的高大影子:“嗯,為什麼呢?因為做了噩夢以後,愛人并沒有抱住我?”
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那個人一邊脫外套,一邊去浴室,對顧熙的調笑沒有一點反應。
“你去哪裡了?”顧熙追問。
陸海川在浴室的門口停了一下:“有點事情,就是……去處理一下。”
随着他脫下外套的動作,顧熙聞到了空氣中彌漫出來的血腥味,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血腥味那麼敏感,整個人一下子坐了起來。
黑暗裡的影子怔了一下:“怎麼了?”
“你……受傷了嗎?”顧熙跳下床,赤着腳走到陸海川的身邊。
他打開了等,房間裡瞬間明亮了起來。
陸海川的那件外套已經脫下來了,裡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領緊身毛衣,血的味道是從那裡溢出來的。
顧熙想去撩陸海川的衣服,想看看他哪裡受傷了。
“等一下,我沒有受傷,”陸海川拉住了自己的衣服。
但顧熙固執地去拉他的衣服,因為毛衣上有血的味道,很重的血腥味,絕對不是磕碰的小傷口,他甚至能摸到衣服上黏糊糊的感覺。
幸好這是在卧室裡,不是在大街上,在陸海川的堅持無果以後,他隻能脫了身上的毛衣,扔到了浴室去。
“你這是殺了一個人嗎,為什麼有那麼多血!”顧熙膽戰心驚地問,他的手按在陸海川的胸口,能感覺到他低溫的皮膚在手掌下的結實滑膩。
雖然身上很冷,但就像陸海川說的那樣,他确實沒有受傷,但顧熙的精神再次緊張了起來。如果不是陸海川的血,那就是别人的血。
“不小心濺在身上了一點,”陸海川說,仿佛因為這個有點尴尬。
顧熙不肯罷休,陸海川隻好告訴他。金樂賢要比警方早到酒吧,直接把洛少給綁了出來,但是因為酒吧這裡清理的及時,并沒有發現什麼違禁藥。金樂賢他們卻在洛少的身上找到了違禁藥,然後給陸海川打了電話,陸海川這才在半夜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