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沮喪地歎氣，最後安慰他：“如果它真的決定報警，也不是壞事，也許警察會幫你破門而入，那麼那把電子鎖就可以徹底退休了。”

“希望不是上次那位刑警先生……我一直覺得他在恐吓我玩，”顧熙一邊說着，一邊朝旁邊玻璃的百葉窗縫隙裡向裡面窺探。

林月站在旁邊，随口說：“那說明你應該挺有魅力的。”

透過這些縫隙，卻能窺見工作室内部的景象——簡潔而充滿力量。柔和的燈光灑在陳列櫃上，幾件完成的珠寶作品在燈光下閃爍着微光，工具整齊地排列在工作台上，更遠的牆面上釘着不少相框，不知道那裡是什麼照片。

顧熙把林月叫過來，讓他往裡面看。

林月發出驚訝的聲音：“怪不得我剛才有些奇怪，原來這裡都裝修過了！我看裡面擴大了不少，看起來你掙了不少錢！”

“是嗎，”顧熙背靠在旁邊斑駁的牆上，從煙盒裡摸出煙抽了起來，“原本很小嗎？”

“又小又破，”林月打量着低調的門頭，“你想你都在送外賣，能租多好的工作室，再說了，專業工具又貴，原材料也是天價……說到這個，你上次讓我查的……”

林月拿出手機，翻了一下，将手機屏幕放到顧熙面前。

手機上是一位明星的海報，他有一張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臉，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可能就是太完美了，幾乎符合人們對完美的定義。他在明亮的光芒下璨然生輝，卻又透着殺氣，讓人從心裡頭發冷。

那個人太年輕了，和這種殺氣騰騰的氣質不太相符，可是這種強烈的反差感隻是一閃而過，他好像又就應該是這樣的。

顧熙記憶中的明星都是在十年前，他覺得這個人太年輕了，十年前應該還在上小學，好一點話大概是在初中？

顧熙剛想問給他看這個是什麼意思，但他馬上發現，那個人擡起的手上，有一隻銀色的男式手镯，看起來像是鉑金材質的，做成了啞光的質地，上面鑲嵌着黑色的寶石……

“他就是路遠，”林月說，“你上次讓我找的那個工作室，就是他的。”

屏幕上的那個年輕人，仿佛隻是笑一下，就能勾人心魄。

林月繼續補充：“順便說一下，他不是偶像明星，他是一個模特。”

顧熙盯着屏幕上那張完美無缺的臉，和他的手镯，在記憶中試圖喚起一些記憶。

林月看着他，涼涼地說：“你快把我的手機屏幕看穿了。”

“光用看的，手機屏幕是不會穿的，”顧熙把手機扔還給林月，“我想不起來和他有過什麼交集。”

“你當然想不起來，因為你失憶了，”林月理所當然地說，他也開始抽煙，“你的腦袋裡空空如也。”

“我覺得你作為律師一點也不合格，形容詞用的亂七八糟，”顧熙冷淡地反駁，“這種詞通常是用來形容白癡的。”

林月笑了一下，有種又回到以前的感覺。

今天的陽光不錯，兩人站在車外也不覺得冷，顧熙甚至覺得以後再工作室的時候，可以搬個戶外桌椅過來放在這裡喝咖啡。

“看起來我和這個叫……路遠？的人，有生意上來的往來，”顧熙嚴肅地說。

林月點點頭：“你隻是賣了點飾品給他。”

顧熙瞥了他一眼，修正十年的物價，現在的私人珠寶定制的價格分化十分嚴重。入門級的定制在幾千元至幾萬元，使用的通常是K金、銀等材質，做很簡單的設計，搭配小顆粒鑽石或半寶石。中高端的設計也在幾萬至幾十萬，再往上面的頂級定制，幾十萬元至數百萬元甚至更高。

所以之前那一筆十五萬元的費用，不知道是全款還隻是定金，他收下了這筆錢，有些良心不安。不過那時候看陸海川的反應，他似乎十分反感路遠這個人，兩人是認識嗎？

顧熙一邊想着，一邊把煙按滅在煙蒂盒裡，看向林月：“作為律師，你該不會正好有這個路遠的聯系方式吧？”

林月補充了一下：“離婚律師。”

“到底有沒有？”顧熙問。

林月輕輕咳嗽了一下：“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