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這會兒肯定沒人。”
秦小小把拐仗遞給他,扶着他便往外走,出了門,特意掏出鑰匙鎖了門,将鑰匙放進背着的包裡,兩人這才慢慢往尋秦閣而去。
官城看她将鑰匙晃得丁當響,恨不得所有人都聽到他們出門似的,漸漸明白了她的意圖,特别配合地走三步歇一歇,間或還要坐下捏捏傷腿。
這一路走得可謂比老牛拉破車還要慢,兩邊除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偶爾冒出的不知是什麼蟲子的叫聲,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難道她判斷錯了?秦小小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身上的每一處肌肉都是緊張的,等來的卻隻有風吹蟲鳴?
官城忽然“哎呦”一聲,好像踩到什麼紮了腳,整個人一歪差點兒摔倒,秦小小忙扶住他,跟着他一起蹲下檢查他有沒有受傷,正在這時,有人從斜後方朝他們沖了過來。
官城和秦小小對望一眼,他們的斜後方有一叢一人多高的灌木叢,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隐于其中根本發現不了,官城也隻不過是想試探一下。
黑衣人奔着秦小小便沖了過去,伸手就要抓她後背的包,秦小小被官城一推,黑衣人撲了空,眼看一擊沒中,形迹卻暴露了,他發了狠,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根長棍,照着秦小小就劈了下去。
這一棍竟裹挾着凄厲風聲,那人竟是個練家子。
官城眼皮一跳,抄起他的拐仗便迎了上去,與長棍相撞,震得他虎口發麻。
黑衣人一驚,沒想到官城竟能接住他的千鈞之力,還不露敗相。這一驚非同小可,手下便慢了節奏,被官城掃來的一腳踢中了小腿,隻聽“咔”一聲,他的小腿竟斷了。他悶哼一聲,冷汗自額頭滾下,用力挑開官城的拐仗,長棍直接掃向了他的下盤,官城躲避不及被擊中後退了一步,黑衣人趁機一躍從灌木叢跳了出去,沒入暗夜不見了蹤迹。
雖然适應了黑暗,秦小小在這暗夜裡依然看得吃力,隻能模糊地分出哪個是官城哪個是黑衣人,耳朵卻異常靈敏,聽着兩人打鬥的聲音,直到那聲悶哼傳來,心頭一跳。
“你受傷了?”
官城捉住她伸過來的手,安撫地拍了拍:“我沒事。”額頭冷汗涔涔。
斷腿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怕是又要将養一段日子了。
官城的腿腫得老高,秦小小幫他卷褲腿都很費力,看到那青紫一片吓得哆嗦了一下,一時不敢動手。
“傷成這樣你還堅持走回來?”秦小小氣得想拍死他。
“看着吓人,不過就是被棍子砸到傷處了。”官城安慰道,輕輕擡起腿橫放到床上,從藥匣裡拿出傷藥準備抹藥。
秦小小一把搶過藥膏,蹲下幫他上藥。
“你都這樣了還護着我,可我……可我……還懷疑你。”她的聲音悶悶的。
官城一愣:“你懷疑我?”
自從兩人重逢,秦小小就發現他有事瞞着我,剛開始她沒在意,因為他們不過是兩個熟悉的陌生人。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從最開始的疏離漸漸變成了默契十足,兩人成了最合拍的夥伴,最信任的室友,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的兄弟。
可他,對她來說,還是個謎。
她今晚臨時起意,一是想釣出“梁上君子”,二就是想探一探他的虛實。可她萬萬沒想到會這麼兇險,他瞞她是真,護她也是真。
“什麼時候你想說了,再告訴我。”秦小小忽然就覺得,那些東西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誰還沒有秘密呢?
官城暗暗苦笑,他确實瞞着她許多事,那些事太過匪夷所思,他自己都一頭霧水,又怎麼能把她拉入其中跟着他一起擔驚受怕。
他隻是,想保護她的姑娘!
僅此而已。
“好。”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