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結束一直到回宿舍沈舫川都有些心不在焉。

謝遲圍着浴巾從宿舍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在桌子前既沒有看小說也沒有認真學習的沈舫川在發呆，指間夾了根筆轉。

“阿遲，你洗完了？”當謝遲帶着身上潮氣靠進沈舫川的時候，沈舫川這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回頭明知故問，“那我去洗吧。”

然後得到了謝遲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謝遲的視線掃過沈舫川已經穿着睡衣的身體，“你潔癖進化到要洗兩次澡了？！”

“啊對啊，沒有，不是。”沈舫川搖頭，“我忘了我洗完澡了。”

沈舫川尴尬得想從地縫鑽進去，但是不行。他連忙轉移話題，希望謝遲并沒有看出自己得非同尋常，“阿遲，教我下這道題吧！”

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你不對勁？

謝遲無奈地挑了挑眉，這人就差把“我有心事”寫在腦門上了。

“行，等我換下衣服。”謝遲答應的很幹脆，而後轉身就去穿衣服了。

沈舫川本來想轉身，聽見身後衣物和身體摩擦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是打消了念頭。這樣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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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道題？”謝遲從沈舫川的後方探過來，他現在沒戴眼鏡，為了能看清楚題目湊得離卷子近了些，于是為了節省力氣整個人的頭幾乎靠在了沈舫川的頸窩。剛洗完的頭發發尾還帶着水汽，此時此刻全數貼在沈舫川的頸側，他不得不被迫感受着謝遲發絲上冰涼的水珠和發絲蹭在肌膚上的陣陣癢意。

“這題很簡單啊？你怎麼不會？”謝遲整個人又湊近了些，這下整個胸膛幾乎貼在了沈舫川的後背上，兩具身體之間隻隔了兩層薄薄的睡衣布料，“這題考得應該是如何完善個人收入分配和社保體系吧？”

謝遲将筆從沈舫川手裡抽出來，開始在卷子上的材料裡勾勾畫畫。似乎找不到身體的具體落點，謝遲為了借力，幹脆整個人趴在了沈舫川身上，比起沈舫川略顯單薄的身體并不能将沈舫川全部包裹住，謝遲的左手手臂從旁邊繞過來摁在沈舫川腿上，這下總算穩定了整個人的重心，“這裡，還有這句，我覺得應該是要聯系材料和學科觀點答題。”筆尖在三篇材料上來回移動，沈舫川卻根本沒有多餘的經曆聽謝遲講題……

源源不斷的溫度從謝遲的手掌透過薄薄的布料傳到沈舫川的大腿上，他繃緊了肌肉，謝遲呼吸間的滾燙氣息在他耳邊炸開，混雜着謝遲身上剛洗完澡的清新的沐浴露和洗發水的香味……沈舫川覺得自己要熟了。

臉頰滾燙，陣陣的熱意傳導到全身的每一個地方，他不确定這種程度會不會導緻臉紅，但是确定自己這個樣子絕對不能被謝遲察覺。

謝遲聽着身旁人逐漸加重拉長的呼吸聲，有點忍無可忍，放下筆，一巴掌拍在沈舫川的後頸，收着力氣，打得并不重，但是足以把沉浸于某種情緒的沈舫川吓一跳。

“我在這給你費勁巴拉講題，你幹嘛呢？！”謝遲想罷工了，“你這麼拼命調整呼吸是要去練蝶泳還是跑三千！”

“……”沈舫川有些心虛，連忙拽住謝遲的手腕來回荒，請求原諒，求饒道歉的速度極其的快，“保證下次不會了啦阿遲，你講得特别好，我不好好聽簡直是罪大惡極，原諒我這一次吧！”

沈舫川态度誠懇，謝遲寬宏大量饒恕了他。

回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謝遲還是有些擔心沈舫川這一天都十分不對勁的狀态，“說真的，你沒事吧，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樣子。”

能瞞過别人，但是最終還是瞞不過謝遲。

沈舫川轉過身，翹起腿，支起來的手臂撐着頭，整個人看着是十分懶散的模樣，“可能是最近學習壓力有點大，畢竟進入一輪複習了嘛。”沈舫川自然不能和謝遲說實話。

“好吧。”沈舫川給出來的原因十分合理，東大附中的進度本身就是整個景市教學進度最快的，再加上競争激烈，剛進入一輪複習回看自己的知識缺口的時候确實會難免産生焦慮，很合理。沈舫川也是普通人。“你别焦慮，有好多東西都忘了這很正常。”然而謝遲并沒有什麼忘記的知識。為了安慰罷了。

“好啦，我知道啦～”沈舫川知道謝遲這是相信了，松了口氣，“對了阿遲，月底我有個比賽，應該是周末，到時候我還把小遲放在你家養行不行？”

“說得和現在不在我家養似的。”沈舫川身後傳來謝遲的哼笑，“當然可以。”

沈舫川家隻有他一個人，平時和謝遲兩人住校不經常回家，養貓的任務在被謝忱安偶然得知有隻叫“小遲”的貓無人看管時，被她自告奮勇承包下來，謝志誠對此也沒有任何異議。

謝遲家擁有兩個“小遲”。

一邊回答沈舫川的問題，謝遲一邊開始翻手機日曆，三月份的月底兩天，好巧不巧剛好是25和26号，沈舫川的17歲生日即将來臨。謝遲心裡浮出一個計劃的大緻輪廓。

“是王老師開學那天說的英語高校杯競賽麼？”謝遲有些好奇地打聽，在得到“是”的回答後開始用手機浏覽高校杯本屆比賽的時間和地點，又順便浏覽了下往屆比賽的情況。“你之前沒參加過？”謝遲是指高一的時候。

“年齡不夠，要求滿16歲。”沈舫川開始回憶之前參加的競賽頭銜，“不過參加過精翻，是一個主辦方……好像還碰見過梁嘉樹，不過我給他淘汰了。”沈舫川說起這話時還挺自豪，這倒讓謝遲想起來了剛分班的時候梁嘉樹對沈舫川的初印象，好像就是兩人一起參加過兩回比賽。“這回是我倆一起參加，倒是不存在誰把誰淘汰的情況了。”

謝遲點點頭，表示關于比賽的大緻情況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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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前一天的晚自習結束後，沈舫川再一次收到了班裡班外許多人送他的生日祝福和生日禮物，其中當然也有謝遲的，已經被他好好的放進書包裡了，其他人的也被他好好放進了行李箱帶回家。

“我說你這家夥，人緣真是好到不行。”謝遲看着手裡因為沈舫川的行李箱無法承受所以自己不得不幫他拿的他的生日禮哇，做出以下判斷，“果然是長了一張乖巧好看的臉。”

沈舫川難得有點不好意思，黑夜裡更能讓他放飛自我，幹脆夾着嗓子裝了起來，“啊呀小遲你不要說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