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開學典禮,楊幼安和謝遲分别被選為學生代表和主題演講發言人上台講話。
進入三月,景市已經不再像年初那麼冷,有了些春天的氣息。謝遲站在升旗台上,發絲被早春的風卷起,露出光潔的額頭。
隻是謝遲臉色實在是太難看。
-
“遲哥……好像不太高興?”台下,高二二班的隊伍裡,林彥身子向後仰想和沈舫川說話,“臉怎麼這麼苦?”
沈舫川有點心虛,目光還沒有從台上的謝遲身上移開,想起了今早的事情,于是微微低頭摸摸鼻尖,“昨天晚上本來想定今早六點的鬧鐘,結果定成六個小時倒計時了,淩晨四點鐘鬧鐘沒完沒了響……”
“那關上不就行了?”
沈舫川立刻變得面無表情,整個人像是已經靈魂脫殼了,“要是真是這樣就好了。”沈舫川終于緩緩地把視線從謝遲身上挪開,看向滿腦袋問号的林彥,“我用謝遲手機定的鬧鐘。”現在回憶起來,沈舫川仍舊一臉要死了的表情。他到現在都能清晰記得淩晨四點多謝遲被手機鬧鈴吵醒,一臉怨氣地按掉鬧鐘打開小燈,然後一臉憤怒地轉過頭來看向也同樣被鬧鐘加強叫起來的沈舫川……下一秒,帶着謝遲洗發水香味的枕頭就砸了過來。砸在沈舫川臉上之前,沈舫川聞到的依舊是那股淡淡的清香。
“那之後阿遲好像就沒怎麼睡着。”
“那、那、那遲哥确實應該生氣。”林彥已經代入自己了,如果是自己被人擾了清夢的話——轉念一想,為什麼沈舫川會用謝遲的手機定鬧鐘,“沈哥你定鬧鐘為什麼用遲哥的手機?”
“啊?不能用麼?”沈舫川一臉疑惑。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林彥回過頭擺擺手,“我是說為什麼不用自己的?”
“呃……我倆手機型号一樣,又都用的基礎款手機殼。”
林彥沒料到是這個答案,有一點無話可說,但是又有問題不吐不快,“我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你能解鎖遲哥的手機?”他回憶起謝遲平時用手機的樣子,“遲哥手機好像是有密碼的。”
“我不知道他密碼啊。”
兩人的對話引起了旁邊梁嘉樹和雲竹的注意,兩個人也湊了兩雙耳朵過來聽。
之間沈舫川滿臉的理所當然加疑惑不解,“我錄了指紋啊。”
“……”三個人湊了六個點。
“算了,和你這種有發小的人說不清楚。”
“等遲哥過後找你算賬吧。”
“開學典禮馬上就結束了。”
-
事實證明,謝遲疲憊到根本沒閑工夫來找沈舫川算賬——也有可能是有仇當時那個枕頭就已經算報仇了——謝遲開學典禮結束之後,回到班裡座位上倒頭就睡。幸好第一節課就在本班上不需要走班。
“還有一分鐘上課了诶阿遲。”新學期開學第一天,沈舫川終于如願以償和謝遲當了同桌,這可真是從天而降的好消息。
“啊——”謝遲臉朝課桌趴着,發出來的聲音有些悶,“為什麼,為什麼要上課,人為什麼要學習,為什麼第一節就上英語——”
沈舫川笑着揉了兩下謝遲的頭,将這人頭發揉亂之後又十分耐心地整理好。
做完這一切之後,謝遲這才不情願地把頭從課桌上擡起來,一記白眼翻給沈舫川,然後獲得了沈舫川的wink三連。
謝遲順手拿了放在課桌上的杯子,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反正不是他的就是沈舫川的,拿過來喝了口水潤潤喉,從抽屜裡翻出英語書,“收英語作業了嗎?”
“幫你交了哦!”沈舫川邀功似的托着下巴看他,“還有,阿遲你的水杯在你左手邊。”沈舫川指了指擺在課桌左上角的杯子,又指了指剛剛謝遲拿起來的杯子,“是我的杯子。”
“不能用?”
“……不是。”
-
高中生就是即使是開學第一天也無法避免上晚自習的命運。又因為這學期申請了住校,所以謝遲和沈舫川還需要參加直到晚上十點四十才結束的延時晚自習。
“遲哥,數學作業借鑒一下呗?”林彥雖然這學期不再是謝遲的同桌了,但是前桌也不錯吧,要作業還是很方便,“這導數我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