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想法極其微弱,隐匿在黑暗裡,系統勾着手指将它抓住,手掌合緊,它便消散在空中。
系統大緻轉了一圈,裡面羅列着進入副本以來所有的疑點,以及見過的所有的畫面,甚至某些猜測,都能觸及自己真實目的。
系統輕笑,它撫過那團想法,将白若想出來的其餘可能性糅雜在一起。
既然要猜,那就多猜一會。
路過白若腦海裡被大腦皮層記起的想法時,系統的眼睛停留在身體四分五裂的管家身上,管家的身影隐隐約約看不清楚,有被隐藏起來,然後忘記的趨勢。
但系統明白,不等這個支線任務結束,白若就能記起這些。
她連那些被隐藏的足夠深的記憶都能想起,更何況這些本來就清晰記得的。
系統嘴角朝下,遊戲造出來的這個副本,也太沒意思。
白若腳步停下,她剛剛在幹什麼?
明明一直在想林逸的狀況,但總感覺她的思緒空白了好久,不應該這樣的,自己沒有發呆的習慣。
白若:“系統,剛才支線開始了嗎?”
系統:“你還沒進到人家遊戲場呢,什麼就開始了,你夢見的吧?”
白若撇撇嘴:“你這學的一套一套的。”
系統得意洋洋:“那肯定,我已經學會了你們人類的最高文明,罵人技巧大全。”
白若:“……”
“學點好的吧。”
白若終于來到系統說的遊戲場,這裡很怪,到處都是木偶。每個木偶的動作完全一模一樣,它們的臉上被畫上喜怒哀樂。
“沒想到進來的是你。”
馮康的聲音出現在白若身後,匹諾曹本身就是一個木偶,馮康混在其中,沒有絲毫違和感。
如果硬要說的話,那也隻有,馮康看起來比其他木偶要精緻——
要有靈魂。
白若問道:“這個支線任務是什麼,我沒聽見遊戲提起。”
馮康瞥了一眼林逸,淡淡道:“遊戲不是說了,愛撒謊的匹諾曹。”
他攤開雙手:“我就知道這麼多。”
“不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其餘人呢?”
白若解釋道:“他們沒有成為玩偶。”
馮康嗤笑一聲,嘴角多了幾道意味不明的笑意:“你知道我是天選吧?”
“這個支線不簡單,帶着一個拖油瓶就更不簡單。”緊接着又話鋒一轉,“當然,如果你想輸的話,帶着她也不是什麼壞事。”
“第一個以玩偶身份開啟的支線,誰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呢?”馮康的嘴角挂着似有若無的微笑,眼睛裡卻有着不帶絲毫掩飾的嘲弄。
林逸掙紮着睜開眼睛,她的眼前完全模糊成一片,隻能聽到一些聲音。
她閉上眼睛,手抓着白若的衣服:“你去做任務,我在這等你。”
出乎意料的是,白若沒有同意:“這裡的情況不太清楚,将你一個人放在這裡,我不放心。”
她的眼睛沉了沉:“馮康給我一種感覺,他非常想讓我将你丢開,去和他奪取這個支線的勝利。”
“但他作為一個天選應該明白,支線不是非要成功。”白若的語氣變得凝滞還夾雜着點疑惑,“他似乎把我當做他的假想敵,想要以這個支線的勝利,來确認某件事。”
“所以,馮康會在這個副本裡無所不用其極。”
白若抓着林逸垂下來的雙手,放進衣兜裡:“一個支線而已,輸掉沒什麼大不了的。”
林逸“噗嗤”一聲笑出來,眼睛眨巴着問:“真的嗎?”
“輸掉沒什麼大不了?”林逸蒼白的臉色因為笑意染上了幾分紅暈,“依據我對你的了解,似乎不是這樣吧。”
“我們家白若,當初可說過,她不會輸給任何人。”
這還是當初高中的時候,白若和當時的第一卷生卷死,兩人見面就掐,這次是我下次是你。
林逸提及這件事,本意隻想讓白若放松點,不用自己的身體狀況過于緊張。但出乎意料的是,白若沉默着搖頭,她神色認真:“因為是你,輸赢無所謂。”
無言的沉默,林逸嘴巴張着,她的心髒莫名跳了一下,總覺得白若知道了什麼。
比如——
自己其實是天選。
林逸的手指動了動,她笑着試探:“我受傷之後,地位直線上升,現在感覺像是秦始皇,大權在握啊。”
“V我50,朕封你當大将軍。”
白若認真的看着她,不發一言。但又似乎覺得這樣冷場太過怪異,她的視線瞥向地面:“我去看看副本的情況。”
林逸的嘴角耷拉下來:“什麼時候知道的?”
白若抿起唇角,強撐着笑問道:“什麼?”
林逸:“什麼時候?”
這次轉移話題的人變成白若,她張着嘴,但又實在想不出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說什麼才能顯得不是那麼的刻意。
林逸嘴角向下,面色冷漠但周身又布滿哀傷,那點哀傷足以讓白若喘不過氣來。
白若走到她身邊,兩根手指撐起她的嘴角:“别傷心,笑一笑。”
“上個副本結束。”白若笑着回答完問題,低下頭抱着林逸問,“上一世死了,才會變成天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