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沒回到房間裡，也沒打算去找艾迪，在林逸一聲聲疑惑中，徑直走向舞台。

馬戲團隻有觀衆席上方有一個圓形的洞，其他地方都被遮擋的嚴嚴實實。

陽光從那個洞裡打進來，直直照在舞台中央，就像夜晚的聚光燈。

不過，太陽比聚光燈更亮，更溫暖。

萊斯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她跳的是表演時的舞蹈。

林逸：“這是在練舞？可她不是表演過很多次了嗎？”

白若示意林逸去看舞台的方向，萊斯的步頻極其有規律，她繞着那抹光亮旋轉。

白若說道：“萊斯在往常表演時，她永遠是站在聚光燈下的。”

也就是太陽照射的中心位置。

可現在，萊斯的種種舉動，都是繞着它舞蹈，仿佛那裡是她不可以到達的禁地。

鼓點越來越密集，萊斯的身影更多的是跳躍在空中，她圍繞着那抹光，像是在做什麼神秘的儀式。

林逸沉默：“結束了。”

鼓點終于在最後按下靜止鍵，萊斯單膝跪地，她的手高舉，沐浴在陽光之下。

在舞台的側面看起來更加清晰明顯，萊斯一人站在舞台上，沒有觀衆，沒有掌聲。陽光像是從她的指縫溜走，落在她的臉上，顯得神聖而又凄涼。

萊斯沉默地站起來，她看向觀衆席：“我的表演如何？”

白若心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萊斯肯定能發現她們，不過她并不想和狂暴狀态下的萊斯正面對上。

本來是想和萊斯聊聊，她可不想一來就玩什麼恐怖遊戲。

但白若還沒跑出幾步，她的腳底就像沾了膠水一樣，死死黏在地面上，根本動不了。

見跑不了，白若直接站在原地，臉上重新挂起笑容，面向萊斯：“美麗的萊斯小姐，您的舞蹈真是太美麗了。”

萊斯手指勾着散落下幾绺頭發，假裝嗔怒道：“你和那些觀衆還是很相似的。”

她豎起食指，擋在白若嘴唇前：“一樣的油嘴滑舌。”

“剛才見我就跑，我是什麼妖魔鬼怪嗎？”

白若立馬搖頭：“我們怎麼可能跑，見到萊斯小姐一面，是我的榮幸。”

萊斯也不在意白若的假話，她手指輕微一動，林逸的身體就飄在半空中。

她笑着看向白若，眼裡略過殺意：“你不想跑，那就是她想跑了？”

萊斯說話時，動作也沒停過，林逸從她手指處開始炸起血花，像是被紮破的氣球，從内向外噴射鮮血。

白若急忙道：“放開她，你要做什麼？”

萊斯渾不在意，她輕飄飄掃了白若一眼，視線最後定格在林逸身上：“我不喜歡她，她也是艾迪的衆多朋友之一。”

“我不想殺了你，但殺她我倒是很樂意。”

白若：“系統，想辦法！”

系統懶洋洋出聲：“你現在倒是想起我來了，平日也沒見你和我聊兩句。”

“這就是你們人類說的，用完就扔？”系統說着，半天後又擠出來一句，“有事鐘無豔，無事夏迎春？”

白若：“系統！！！！”

見白若真的生氣，系統連忙從商店買了個東西放進白若背包裡，連忙道：“好了好了，沒事别罵我，你們人類都說——”

白若察覺腳底被松開，卡牌瞬間出現在手心，指尖一動，卡牌就飛速旋轉着朝着萊斯的方向飛出。

萊斯感知到卡牌的存在，立刻松開林逸。

但躲避不及，卡牌還是割下她散落的那幾绺頭發。頭發從空中飄落，消失在漆黑的舞台上。

白若一手攬過林逸，順道給她用了幾瓶藥劑，見她傷勢已經穩定，手中的血刃直指萊斯：“艾迪不想待在馬戲團，你也不想嗎？”

萊斯依舊垂眸看向舞台上的頭發，她蹲下身将它撿起平放在手心，最終将它們從手心吹落。

血刃的劍尖觸碰到萊斯的脖頸，劃出一道明顯的血痕，因為先前還朝裡面加了道具，血刃幾乎是在瘋狂的吸收血液。

事情幾乎是發生在幾秒内，系統瞪大眼睛看着這一切，補上剩下的話：“要誇獎孩子，才能讓孩子健康成長。”

說完，系統詭異的沉默，這些人類的倫理道德，似乎是約束不了白若的。

白若沒心思去管系統，她收回血刃，生怕萊斯就此死在這裡，到時候她的表演可就沒機會完成了。

萊斯瞥見白若的動作，眼裡閃過驚喜，嘴角又挂起蠱惑人的笑意：“你舍不得我死，對嗎？”

她幾乎是跳起來，彎下腰離白若極其近，她們眼神對視着，萊斯的眼裡泛起狡黠的笑意：“你在關心我，對嗎？”

白若皺眉，和萊斯拉開距離：“你想錯了。”

萊斯沒有在乎白若的舉動，她勾了勾手指，等到白若看向她時，她伸手向後一揮，真正的觀衆席出現在白若面前。

隻見觀衆席正中央坐着兩人，季姚面上全是淚水，時不時還張大嘴來一聲慘叫。

沈朔倒是面色平靜，看不清有什麼不同。

但無一例外，他們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前方，眼裡沒有任何焦點，像是陷入了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