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蓮花樓停在了金陵城外。
李蓮花背着藥箱,林蓉推着自制的木制小推車,走進了金陵城。
當天下午李蓮花和林蓉敲響了萬人冊蘇文才家的大門。
當晚,李蓮花和林蓉帶着一份南胤文譯本對照圖冊和幾大摞書冊從金陵離開。而萬人冊手中關于蓮花樓的記錄都被銷毀,隻留下一句:樓主,林氏,醫術超凡,可醫死人活白骨。樓中另有一李姓公子蓮花,醫術學自樓主林氏。
“這‘金玉黃權’到底是誰呢?”李蓮花正在收拾鍋碗杯碟,李蓮花一心兩用,一邊洗,一邊想着事情。
林蓉正在喂兩隻狗,聽這話微眯了下眼睛,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又去拿水瓢舀水倒進水碗裡,“‘黃’我有個猜測,但不太确定。”
“哦?”李蓮花聞言扭頭看了一眼林蓉,又轉過頭去繼續刷碗,“說說看,說不定就是對的呢。”
林蓉放好了水瓢,坐在兩隻狗的身邊,看着狗吃飯,一隻手托着下巴,一隻手随手折下旁邊的一朵牡丹在指間轉來轉去得玩,“去年六月的時候,我聽說金鴛盟滅了黃泉府主連泉滿門,連泉是重傷逃出,連他的那塊特大的祖母綠影璧都被人打碎了。那時候去攻打黃泉府的人,就是角麗谯,還是帶着鹹日辇去的。這個黃泉府主連泉稱号有‘黃’又有‘泉’,偏偏還是角麗谯帶着鹹日辇去攻打的。角麗谯手下不止一次去找過黃泉府主,但都被打出來了。所以我覺得這個連泉說不定就是這‘金玉黃權’四個之一的後人。”
“這隻是我的一點直覺,做不得準。”林蓉最後又補了一句。
“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這連泉修的功法叫黃泉聖經,所以才有黃泉府主之稱。真是他也說不定,”李蓮花點頭稱善,“反正眼下也沒什麼線索,不如就去看看。再不濟,他被金鴛盟追殺,說不定有金鴛盟的消息呢?”
林蓉沒有反對,順着道,“這連泉重傷而逃,時隔數月,要查他的下落可不是一兩天就能查到的。”
李蓮花道,“黃泉聖經中最厲害的一招叫碧中計,這招需時常放毒,才能不損自身,要散熱解毒必須要祖母綠輔助練功。他要想活命,一定會住在祖母綠礦附近。我們得找到一張祖母綠礦分布的地圖。”李蓮花說着看向林蓉。
林蓉挑了挑眉,“行。”
第二天,林蓉就将一份嶄新的剛畫好的這幾年一直在開采的幾處祖母綠礦地圖放到了李蓮花面前。墨迹剛剛幹掉。
李蓮花看了眼林蓉,什麼也沒說,快速看了一遍地圖,已經有了答案,擡頭看向林蓉,“這個标志是什麼意思?”
“溫泉。”林蓉瞥過來一眼道。
李蓮花微微一笑,“找到了。”
林蓉點點頭,“他要躲仇家,大礦人多眼雜,他不會去,隻能選小礦,能療傷,能隐居,隻有離州小遠城。這裡确實是最佳選擇。”
“一點沒錯,”李蓮花笑容溫和,點點頭,轉而聊起一會兒準備做什麼菜。
當天中午用完飯,李蓮花甩着馬鞭,一聲“駕”,随着一聲鞭響,蓮花樓再度啟程。
林蓉躺在三樓露台的躺椅上曬着太陽小憩,邊上立着一把長杆大傘,遮住了些許落在身上的陽光,随着蓮花樓些微的搖晃,清風拂面而過,攜帶着一股花香。
這一股蓮花香讓林蓉微微睜開眼,撐起上半身,懶懶地半倚靠在這躺椅上,擡眼尋去,隻見在稍遠的山間影影綽綽,在一片深綠圓葉和隐隐的碧波間的粉色和白色似星星點點,煞是好看。那荷花湖在幾裡之外,湖的不遠處是一座偏遠的寺廟。林蓉眼力極好,能看到湖邊有座草亭,亭中有一個老和尚和兩個小沙彌,一個老和尚在林間閉目打坐念經,兩個小沙彌一個在老和尚身邊焚香煮茶,一個在湖裡坐着一個大大的木盆摘蓮蓬,木盆裡已經堆疊了有十幾個嬰兒巴掌大的蓮蓬。老和尚面容平和慈愛,小沙彌一個興奮,一個無奈。
林蓉一邊看着,一邊漫不經心地捋着自己腰間的宮縧流蘇,看了一會兒後,便又躺下了。
那片桃林那座寺廟那座山也逐漸遠去,慢慢地轉過兩個彎就不見了。
李蓮花遠遠看了眼那城門,天色已晚,城門已經關了。
林蓉改造成的蓮花樓又高又大,一路走過來,無論是哪裡,這個樓就是進不了城門。
“幸好趕到了,不然明天我的糖可就要斷糧了。”李蓮花松了口氣。
李蓮花停穩小樓,放下馬鞭,放開馬匹自己去吃草,然後就快步轉身進了小樓。林蓉已經做好了晚飯,現在已經在把最後的冬瓜排骨湯裝碗了。趕路中和停車時的那點颠簸搖晃絲毫沒有影響到林蓉。
現在李蓮花動作迅速的把碗碟擺好,飯菜端上桌,等到林蓉把湯裝好就迅速拿了塊濕抹布包住碗,避免了燙手,再端着湯放到早安置好的竹片墊闆上。
林蓉解開圍裙,将圍裙丢到邊上的架子上,這才不急不緩地走過來坐下,連續喝了好幾杯茶,才舒緩下來。
這一晚四菜一湯,兩人兩狗一鷹一貓各個吃得舒坦。
晚上有兩隻狗和一隻鷹看門守夜,李蓮花和林蓉放心的睡覺去了。
次日一早,兩人帶上面具和家夥什出門。小動物們看家。
現在李蓮花手中還多了一個白布挂幡,上下都繪有蓮花紋路,上書“妙手回春,包治百病”。
半個時辰後,林蓉提着一包糕點,一小罐糖在一家藥店門口的找到了李蓮花。
李蓮花已經忙得不可開交,攤位前已經排了長長隊伍。林蓉見這人多的,轉身就想跑,卻被李蓮花聽見了她沒有隐藏的輕快的腳步聲。李蓮花循聲擡眼望去,一眼就認出換了一身新衣服但依舊戴着那個狐狸面具的林蓉,李蓮花立刻起身繞過桌子穿過人群,歡喜地拉住林蓉,“可算回來了,快來幫忙。”
林蓉到底沒掙脫。